翻墙

人生第一次翻过真实的墙

　　昨天翻了一堵墙，一堵水泥砖墙。大早上，大上海，穿着长长的羽绒服，化着妆。

　　早上高铁到虹桥，合作伙伴离站台只有四公里，时间还早，想着走过去，顺便看看周围的环境，也思考一下人生。

　　路上没什么行人，虹桥周围层层高架，除了酒店、会展中心，就是各种圈起来的大片土地。临街没有商店，也没有小区，车辆在高架和地面呼啸而过。

　　走了半个小时，转到蟠*路，离要去的国际学校只有几百米了，忽然间柏油路面消失了，路面变得窄小，两边是临时工棚，灰面蓝边，不规整地排列着。

　　手机导航就是这个方向啊，迷惑间，一位小哥走了过来，戴着橙色的耳机，背着灰色布纹双肩包。

　　“你好”，我说。

　　他没听见，径自走进了路的入口。有人走，应该没问题吧，跟在他的后边，走了一百来米，路边出现一个大院，他要拐进去，心慌了起来，提高声量，“哎，你好。”

　　他回过头。

　　“请问这是蟠*路吗？”

　　“是的，不过前面不知道通不通？”

　　什么？“那怎么到前面去呢？我要去***学校。”

　　“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站在那里，四顾无人，抬头看见一个两层的简易工房，走廊顶头有一个女人，很瘦小，穿着黑色的衣服，大冬天坐在那儿，往远处看。

　　“你好”，大声喊了两遍。

　　女人才回过头，从上往下看着我。

　　“请问前面能走通吗？”，我手指着路。

　　“有梯子”，她说。

　　梯子是什么鬼？心中有一大滴汗从脑门掉下来。

　　“爬过梯子就到马路上了。”转过头，不再理我。

　　看看地图，也就200来米了。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木板砖块，在工棚中间穿过，工棚门上挂的锁倒让我安心，那时那地没有人是最大的安全。走了几十米，看到了墙，可是……可是并没有梯子啊，墙上光溜溜的，墙里边地面上也没有女人说的梯子。

　　往回走，讲真，不敢。墙差不多1米2高，墙头20公分宽，翻过墙我就可以从这里穿越了。

　　把羽绒服拉高，包包挎好，撑住墙面，粗糙的水泥摩擦着手掌，翻上墙头，慢慢转身，跳下。墙外是土地，谢天谢地，完全不滑。几十米外大马路宽阔，几分钟后，我站在了漂亮的国际幼儿园门口。

　　也许并没有翻墙，那只是记忆交错，另一个平行空间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