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士少好财,阮遥集好屐,并恒自经营。同是一累,而未判其得失。人有诣祖,见料视财物,客至,屏当未尽,余两小簏著背后,倾身障之,意未能平。或有诣阮,见自吹火蜡屐,因叹曰:“未知一生当著几量屐?”神色闲畅。于是胜负始分。
《世说新语·雅量》
东晋的两位名士名臣,祖士少爱钱财,阮遥集爱木屐,二人对自己的嗜好之物都苦心经营。表面上看,他们的嗜好都成了他们生活的累赘,人们一时辨不出二人的高下优劣。
但故事话锋一转,只写两个人一个小小的动作,两人的精神境界立马分出了高下:祖士少正在查钱的时候,看到客人进来,连忙侧过身子去挡,那模样尴尬可笑;阮遥集见到客人的时候神态安详,并且一边为木屐涂蜡,一边感叹的说:“不知道我这一辈子能穿几双木屐啊。”
故事中只通过一个小故事,人物的一个小动作,展现了祖的猥琐、狭隘、自私,阮的旷达、潇洒、超然。
《世说新语》中像这样通过“以小见大”的故事,利用人物对比凸显人物形象的故事还有很多,如《客主不交一言》中的王徽之和桓子野,《华王优劣》中的华歆和王朗,《大丈夫将终》中的孔坦和庾冰,《管宁割席》中的管宁和华歆,《待客之道》中的羊田和羊曼……
这些一个个小故事虽然简短,却或突出动作、或重在语言,亦或叙事,描述了一个个形象鲜明的人物。
《世说新语》,小故事里大学问,越嚼越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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