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满大街地都称呼女性为“美女”,从一开始的窃喜到后来的信以为真直到最后的厌恶反感。于是,“才女”出现了,欢喜了一阵,又滋生了腻烦。
记得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学校组织百字听写大赛,我得了全校唯一一个满分,而且字迹端正,堪称完美。奖品是校长亲手写的大奖状和雪白的大搪瓷脸盆,鲜红的一个“奖”字映在我的脸上,折射出一墙的傲娇。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大脸盆是学生时代的至高荣誉,拿回家也算得上小型资产。与此同时,我第一次听到别人叫我“才女”。
常被人叫“才女”,听多了,还嘚瑟得真以为自己是才女本女。然鹅,假的事情重复多次也就变真的了。顶着“才女”的头衔,我竭尽所能,作文竞赛获奖,杂志上刊登,报纸上发表,直至那次不堪回首的高考,在最拿手的作文上滑了一跤,摔进了八辈子没想到过的学校和专业,从此,“才女”一蹶不振,混混沌沌,然后结婚生子,成了自(家)由(庭)职(主)业(妇)者。只是瑕时偶尔也会无病呻吟一番,虽获才女评价,然心里一抖,虚得很。
我们总是喜欢称呼在文学和书画方面有突出才华的女子为才女。说到才女,不能不提的是李清照李大姐,她的诗词千古一绝,更有一说,其实李大姐她是个酒鬼。酒后微醺,创作才思泉涌。据统计,李大姐现存的四十五首词中,有酒字的共二十四首,占比百分之五十,数量之大实属罕见,从独酌到小酌,从微醉到醉到大醉到宿醉。靠栏杆喝酒4次,醉前点香11次。醉眼朦胧看人重影:“争渡、争渡”,“知否、知否”。到晚年酒后基本开始口吃。磕磕巴巴一字一字往出蹦,“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这浓醇的酒液如同李大姐的血液,在词句中运转灵动。酒通常具有特殊的作用,令李大姐在她的词中找到真情未泯的自我。身为封建社会的一个大家闺秀,有酒品如此,有才华如此,有勇气如此,李大姐之后便无来者!
一身诗意千寻瀑,万古人间四月天的近代第一才女林徽因。其才貌出众,人间罕有。她在诗歌,小说,戏剧,美术,建筑方面成就斐然。但最为人津津乐道的是她感情世界里的三个男人,钟情的梁思成,新婚之夜,梁思成问她:“这个疑问我只问一遍,往后再也不提,为啥你选择的人是我?”林徽因说:“这个疑问我要用终身来答复,准备好听我答复了吗?”这一问和这一答,成就了多年的相濡以沫。多情的徐志摩,才女曾说,“徐志摩开始爱的并不是实在的我,而是他用诗人的浪漫心情梦想出来的林徽因,而事实上我并不是那样的人。”所以才有这样的《偶然》:你我相逢在晚上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你记住也罢,最好你忘记,在这交会时互放的亮光!痴情的金岳霖。金岳霖为林徽因终身未娶,他一辈子都站在离林徽因不远的地方,静静重视她的尘世沧桑,苦苦相随她的生命悲喜。这种情很温暖,有一种人生若只如初相见的美。就是这样的一位绯闻绊身的传奇女子,流逝之年带不走她的绝代风华,反而沉淀出她的仙灵之气和天真浪漫。
距离产生了美,才女只可远观不可近看。说说现代人吧,伊能静,唱跳词曲文笔皆佳,八面玲珑,虽然活在鱼龙混杂的娱乐圈,却很真实很励志,有着较高的文学修养,也能为了爱情隐忍十四年,还把两个孩子教育得阳光开朗。可是就因为胸大,矫情做作,才女的气质减分不少,再者,结两次婚,出了个轨,生两次娃。又减分。更可恨参加真人秀,长着针眼还得辛苦顾娃,一副邋遢相让才女形象荡然无存。她再也回不到她十九岁的最后一天,如果一切可以从头来过,也无法选择一次无悔的梦。
章泽天,妥妥的白富美,清华校花,曾是才女一枚,后嫁为商人妇,即使健美操跳的再好,外语用的再娴熟,每次提及,却总是附上刘总之妻,即使在世界顶层圈内左右逢源,也是为了成就她的刘总,甚至有些爱富之嫌。刘总在采访中说过他是个脸盲,跟奶茶妹妹在一起不是因为她漂亮,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她漂不漂亮!钱钟书在《围城》里就说过,夸一个女人有才华,等于夸一朵花有白菜的斤两。女人不必太聪明,懂得偷懒就好。其实不单单要懂得偷懒,长得漂亮是关键。
在我看来,才女最好是身材清瘦,目光清列,不沾商人气,独处一隅,却芬芳自来。
有一天,女儿急匆匆地跑来说,妈,我觉得自己江郎才尽了,写不出好的作文了,怎么办?哈哈,你都以江郎自居,他在你这个年龄,还很有才的,要静下心来,不要心浮气躁。女儿从小就爱阅读,写作文的时候大量运用华丽的词藻,写出来的文章的确赏心悦目,只是年月渐长,一味地用美句堆积,就少了深意,只有回归生活本性,才能体会写作真谛。我就特别佩服那些用词低调却引人深思的手笔,才女不需要肆意宣扬,潜心做自己的事,倔强且坚持就好。
学老徐,思想独立有头脑,活得多姿多彩,不喜欢被人称为才女。像贝嫂,事业风生水起,家庭幸福和睦,张扬的她不屑别人叫她才女。而平凡的我们,回到自己的世界,像安妮宝贝说的,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幸福。余生还长,不做才女,只想做一个简单而有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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