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6号，阴天，遵义气温显示最高24摄氏度，最低16摄氏度，这种天气是大山里的常态。据我的姐姐告诉我，今年她们还没有穿过短袖。
今天周一，弟妹上班，周煜弟去了乌江办事。家里就剩父亲，母亲和我。
上午九点半时，姐姐打来电话让我们去她家吃中饭，母亲讲，不用的。于是我与母亲一起动手做中饭来吃，聊到未嫁之前的我，母亲讲，你姐小时候学什么都快，你就不行。我对母亲讲，小时候你们什么都不让我学，就是觉得我笨手笨脚的。还记得一次父亲从一个亲戚家回来时，直夸亲戚家那个与我同龄的姑娘，说人家会包饺子，会缝纫等。言下之意，不就是讲我什么都不会么……
你还记得？母亲笑了。
当然记得么。
饭后，聆听老父亲用缓慢的语气，将一件一件的事情，从头到尾讲给我听。其中有两件我觉得可以记下来。
第一件：父亲谈到他对自己这一次生病的感悟。一直避开谈生死的父亲，出院后，让弟弟带着他去为自己选了墓地，凤凰山上，某个角落。目前为止，算是敲定下来了。地是别人家地，父亲讲，他与母亲俩人的算下来约两万元钱左右。弟弟讲这钱由他出，但是父亲斩钉截铁地讲，他要自己出。
作为父亲的女儿，我竭力赞成父亲的意见。得知母亲的未来墓地已经定下来了，在祖父祖母的边上，我觉得很是奇怪，老俩口百年归天之后为什么不把墓地选在一起？只见坐边上的母亲微微一笑，她讲，当地有个风俗，大意是讲要想子子孙孙代代有福，老死后她与父亲各处一地最好。听老母亲这样一讲，我顿间觉得晕乎乎的。父亲接过话：我也劝了你母亲，可她就是固执己见。
第二件：与父亲聊到周煜弟，养三个孩子也不易。大的周磊这学期大学毕业，要从上海回老家找工作，要找关系，要钞票。明年，周煜弟家女儿周婉婷也是大学毕业，但读的是贵州茅台学院，到时候不知有没有留在茅台酒厂工作的机会？我劝老父亲不要考虑太多，车到山前必有路，人际关系这方面，弟弟还是有点能力的。老父亲微微一笑，小火生（周煜）就是爱耍小聪明。还记得一九八五年吗？父亲话锋一转。
八五年？我惊讶。
对啊！八五年的中秋节。那盒月饼……
父亲提示月饼，嘘！我当然记得，往事顿间浮在眼前……
那一年我虚龄十六，弟弟虚龄十四，小妹虚龄十一，大我六岁的姐姐刚刚出嫁。
每年中秋节，父亲学校每个教师都要发放一盒月饼，他带回来后放在他与母亲的卧室桌子上。那时候，我们的零食是没有的，吃东西都由父母平均分配。按理，一盒月饼一般都是八只，我们一家人，除了出嫁的大姐，还有四姊妹，加上父母，吃一盒月饼绰绰有余。但是，晚饭过中秋时，月饼一下子少了三只，月饼纸盒上是五只。弟弟自作聪明，说画上是五只，那盒子里就肯定是五只，生气的父亲将我们一个个私下里询问，假装引诱，说是偷吃了也没事，但要诚实。我和妹妹都没偷吃，自然不承认，弟弟也不承认。最后，父亲与母亲每人吃了半个月饼。
后来，父亲是在弟弟的作文本上得知真实情况的。三只月饼，分的是三次偷吃，作文里有弟弟的醒悟和感悟。
父亲后来去午睡了。（看新闻和午睡，是老父亲每天的必修课。）我与母亲去了姐姐家，刚进门，姐姐讲，正要打电话叫你们下来吃杨梅呢？哪来的？姐姐讲，上午送孙子去学校，回来后看见了，买了三十元钱的，八元一斤。
杨梅个很大，姐姐洗了一部分供给我们享用。
2022/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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