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油菜花熟了,天气好像也汲取了油菜花的颜色,变得更加温暖。分明是春天的午后却像秋天一样和蔼可掬。
阳光打在脸上,让人昏昏欲睡,原来不该如此的,这该是个踏青的季节。可现在好像除了宅在家之外并没有太多的事情可以做。
黎是在年前的公交车遇见的,戴着金丝框眼镜的脸的肤色略显黝黑,好在恰到好处的眉毛拉回了不少分。红色的羽绒服下面搭配的应该是优衣库的牛仔裤。总之,是那条裤子吸引了我。三线城市的公交,可以挤的水泄不通,也可以宽敞的住进一头大象。当时他站在我旁边就属于前者那种情况。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那种一见钟情的狗血故事,在此之前我是百分百鄙夷不屑的。但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一个长相一般,说不出有几分好看的男孩儿,因为一次偶然的邂逅就突然让你坠入了爱河。
拥挤的四周让我无法看清他的脸,那条裤子我却看了一遍又一遍。那是多么完美的一双腿。我好像是个有恋物癖的怪物,从一件衣服看到另一件衣服。我直到他下车的那一刻也没有鼓足勇气问他的联系方式。我甚至没能让他听到我的声音。
人奇怪的地方就在于,有时候你根本搞不清你想要的是什么。人生不像游戏,没那么多的笃定。那些自认为极其荒诞的事情突然就降临在了你的身上。你没有预感,甚至都无法选择。他好像让我感染了一场鼠疫,我的心在为此而发烧。
我不知道他的声音是粗狂还是尖锐,脸上的痘痘有几颗,甚至他的名字都是我自己的幻想赋予的。在无数的深夜里,我独自会想起他。偶尔梦中也会有他的身影。“没有什么能够比一个单身汉的幻想更火热的东西了。”这是盖茨比对黛西的幻想,也是我对那个偶然邂逅的男生的幻想。我知道我抓不住你,但我就是想要把你锁进我的回忆里。
他会像我一样每天空想他十五次吗。我不知道。但他比任何黄金都更加耀眼的事实,已经横亘在我的心里了。我是一个猫头鹰,他是倏然照向我的亮光。
直到今天我才明白,那些风助火势,火升风威的海枯石烂的爱情,是不会发生在我这样的女生身上的。
你永远不会明白,当你背着一个看起来还不错的时尚帆布包,穿着布料顺滑的衣服,戴着你用一个月工资给你买的手表,脚下是鲜艳的鞋子,上面的对号更是炫目。
你来到一个连路灯都沮丧的地方,若无其事地推推新买的金丝框眼镜,用带着外地口音的普通话,尽管你的普通话已经非常标准,但你自己心里清楚,嗓子里的胆怯是不会骗人的。你说就在这里停车。出租车司机满脸热情地问你,怎么在这里下车时,你还要强装有人等会儿会来接应你,其实是为了掩盖,你就住在背后的土黄色的出租房里的事实。
司机的热情让你心烦,他满脸堆笑地下车把行李从后备箱帮你拿出来。你熟练地从兜里掏出手机迅速结账。他像以往对待阔佬那样对你客套了几句。你看了看手表,站在旁边有矮冬青的公交站台上,腰挺得笔直。你也许还会攥拳遮住嘴巴轻咳几声,等待那个永远不会来接你的人,等待司机掉头,接着你在一片漆黑的夜里,阔步走向另一片漆黑。
爱情会眷顾这样的女生吗,我想是不会的。那些夜以继日的思念不过是清晨的雾,是经不起太阳的炽热的。
看『马大帅』里面的小人物爱的鲜明,敞亮,而我只能躲在树荫里等待,守望,直到掉进一抹火红色的光。
文/李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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