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吸

作者: 迷曳 | 来源:发表于2018-06-27 14:57 被阅读0次


    暴风女神

    不要畏惧变革之风—它永远都会助你前行。-- 风暴之怒 · 迦娜  



    故事:深呼吸

    他们认为祖安是失败者生活的地方。

    他们当然不公开承认这个想法,他们会露出一口白牙,笑着拍拍我们的后背,告诉我们没有祖安就没有皮尔特沃夫的今天。我们的血汗工人!我们的繁荣贸易!我们的炼金科技让皮尔特沃夫人不屑一顾,但其实他们始终都求之不得!祖安是皮尔特沃夫文化中重要的一部分,他们口口声声地说。

    他们骗不过任何人。

    他们认为祖安是白痴呆的地方。无法高攀皮城金色高塔的傻子才会留在祖安。

    比如我。

    我做微光酒贩子做好几个月,只为了攒钱申请赫洛兰家族的学工资格。我仔细研读了齿轮工厂里能找到的所有早已被翻烂了的书。我做出了一款关节机械原型,可以帮手腕骨折或者关节炎的病患恢复行动能力。我做了一切努力,只为能在皮城当个学工。我甚至闯到入了最后的审查环节:与博斯威尔·赫洛兰面对面的机会。

    他们说这是个礼貌性的环节。相当于正是欢迎我进入家族。

    他走进屋子,低头看了看我浸透灰霾的衣服,然后勉强挤出一声大笑。他说,“不好意思,小伙子,我们这不收地沟耗子。”

    他甚至都没坐下。

    所以我回来了。又给祖安添了一个白痴。

    灰霾在街道里翻滚,热情地欢迎我回家。平日的灰霾还算稀薄,不至于深吸一口气就咳出黏痰。但今天不一样,今天是我们所说的灰色预警。每下呼吸都让你喉咙发紧,胸中发烫,而且能见度不超过一臂远。我想要逃,可是无处可逃。灰霾似乎在慢慢向我逼近、把我踩在脚下,堵死我的口鼻。

    这种时候我会向迦娜祈祷。

    并不是每个祖安人都相信她真的存在,但我妈妈一直都坚持信仰。她说在我出生那天,有一只青鸟盘旋在他窗前,于是她就知道,而且深信不疑,那是迦娜在告诉她,我会没事的。

    当然了,她错了。到头来还是出事了。几年前,我妈妈在一场地沟拳赛中死掉了,我仅靠着她留下的几枚银轮把自己养大。然后是孤儿的日常:交不到朋友。经常被欺负。我爱的男孩不爱我。努力学习,努力用头脑攀上皮尔特沃夫。白费。看来迦娜一定是把我忘了。

    但我依然留着妈妈给我的护符:一件木雕,刻画的是她所看见的那只青鸟。我留着它就是为了面对这种时刻。

    于是我直接坐在湿漉漉的地上,因为我已经懒得去找长凳了,然后我从衬衫里掏出了青鸟护符,然后开始对迦娜诉说。

    当然,并不会说出声,我可不想让周围的人以为我是被炼金物质烧坏神经的怪胎,但不管怎么说,我开始对她诉说。

    我并不会向她索要任何东西。我只是向她讲述今天发生的事,还有昨天的事,还有我是多么害怕自己永远都无法成为有价值的人,害怕自己就这样死在齐膝高的地沟泥潭中,像我妈妈那样什么也没留下就撒手人寰,我时不时地想要跑到别的地方,让我可以呼吸,可以不这么害怕,不这么一直想哭,我多么痛恨爱哭的自己因为我总是很轻易就被人刺痛,我多想纵身一跃跳进地沟下面的炼金废水池,和妈妈团聚,沉溺在最深处,让废水灌满我的肺,这样一切就都可以结束了。我祝愿迦娜一切都好。我祝愿她幸福,无论她身在何处。

    这时我感到一阵微风抚过我的脸庞。虽然很轻,但我确定地感受到了她。很快,微风就开始吹乱我的头发,飘在我面前。风开始呼啸着加速,很快就开始把我的外套掀在空中,我感觉自己似乎身处于一场风暴的正中心。

    灰霾在我面前形成漩涡,被一股无处不在的微风托到上空。雾霾渐渐散去,我甚至可以看到缓台广场上的行人,他们也在看着风卷灰霾飘向远方。

    风停了。

    霾散了。

    我能呼吸了。

    并不只是短促的喘息,而是张开每一个肺泡的深吸气,吸满新鲜凉爽的空气。灰霾的帷幕被撤去,灿烂的阳光映着皮城的高塔洒进了祖安。

    我可以清楚地看到上面的皮城居民,他们正在向下看着我们。没有了灰霾遮蔽视线,他们可以从高傲的拱桥和阳台上直接看到我们。我觉得他们并不喜欢眼前的景象。没人想要被时刻提醒着自己活在贫民窟之上,我看到了许多怨怒的眼神。

    这时我又看到了他:博斯威尔·赫洛兰。他正托着一块甜糕,再次以同样的角度向下看着我。一脸嫌恶,和那个时候一模一样。

    我正在聚精会神地瞪着那张轻蔑的脸,甚至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什么人,直到她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

    “没事的。”她说,我不需要回头看就知道一定是她。

    她捏了捏我的肩膀,然后双手交叉绕到我的胸前,紧紧抱住了我。

    “一定会没事的。”她说。

    她的几缕头发垂到我的肩膀上,她的味道就像风雨后的芬芳。

    “现在可能不顺。一段时间内你可能都不顺。但没关系的,总有一天,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以你意想不到的方式,你会找到幸福。”她说。我的脸一阵温热湿润的感觉,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潸然泪下,不过现在的我像乌云退散一样豁然开朗,我抱着她的双臂,她抱着我,一遍遍地安慰我,没事的,她在这,一切都会好起来。

    我不知道她抱着我过了多久,但我就看到所有人都在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从祖安的缓台广场,到皮城的居家阳台。

    还没等我说出任何话语,她先开口了,“别管他们。照顾好你自己。帮我这个忙,好吗?”

    我想要回答,但我只能用力点点头。

    “谢谢你。”她说着,亲吻了我湿润的脸颊,最后用力抱紧了一下。

    她起身滑翔到我面前。我生平第一次看到真正的她——身材高挑、优雅缥缈,如果不是刚才她真切地抱住了我,我一定会认为自己看到的是幻觉。我看到了她长长的尖耳朵,双脚轻盈地浮在地面上空,秀发在静止的空气中随风飘动,湛蓝的双眼沁人心脾。

    然后她冲我微笑,眨了一下眼,说,“接下来这一幕你会喜欢的。”

    然后一阵突如其来的烈风刮过,急迫之势让我不得不遮住双眼。当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但是风没有停。烈风向上扑向皮尔特沃夫和那边呆若木鸡的居民。

    烈风呼啸着不断加速,皮佬们想要躲避已经太迟,大风掀起裙摆,拨乱头发。博斯威尔·赫洛兰惊恐地尖叫,狂风推搡着他翻身跌落阳台。

    眼看他马上就要一落千丈粉身碎骨,但又一阵狂风向上迎着他吹去,他下落的速度立刻减缓,似乎风正在引导着他缓缓下落。但如果只看他的表现,你依然会以为他死定了。虽然他下落的速度相当于缓缓飘落的树叶,但是他尖叫的声音从头到尾没间断过。声音尖锐嘶哑。颜面尽失。

    他的衣服向上抽打着他的脸,最后悬浮在一个水洼上方数英寸处。

    “我—”他刚开口,风突然消失,他扑通一声一个腚蹲儿坐到了水洼里,身上的礼服套装肯定造价不菲,全泡汤了。他像落水狗一样狂吠,混杂着惊讶、痛苦和恼怒,像生气的小孩一样拍打起水花。他想要站起来,结果脚下一滑再次扑到水洼中。如果要我说实话,这时的他简直像个白痴。

    我笑的喘不过气。

    经典台词:

    1、"是的,只要998,就能让你爽到不能呼吸哟。"

    2、没错,我知道我让你无法呼吸。

    3、风之化身听候您的差遣。

    人物传记:

    风暴是她的武器,符文之地是她的家园,神秘的迦娜是风元素的精灵,保护着祖安城内无依无靠的人们。有人相信她的诞生是源于符文之地水手们的祈愿,他们会祈祷友善的风伴他们渡过险恶的海域,战胜无情的风暴。后来她的眷顾和庇护被召唤到了祖安深处,在那里,迦娜成为了无助之人的希望灯塔。没人知道她会在何时何地出现,但大多数时候,她的到来都意味着援助。

    符文之地的许多水手都有一些奇怪的迷信做法,毕竟他们的生死经常取决于喜怒无常的天气。有些船长坚持要在甲板上撒盐,这样大海就不会注意到他们是从海岸过来的。还有些人一定要把捕到的第一条鱼放归大海,以此表达仁慈。而毫无意外地,大多数人都祈祷风保佑他们一帆风顺、风平浪静、和风煦日。

    许多人都认为风之精灵迦娜就是因这些祈祷而诞生的。

    最初的她很渺小。航海家们有时会看到一只天蓝色的青鸟出现,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强风吹满风帆。还有人发誓他们在一场风暴到来之前听到了一声哨音,就像是在为他们预警。随着这些神奇的预兆口口相传,那只青鸟的出现也愈发频繁。有人发誓他们看到了这只鸟变成了一个姑娘。她长着长长的尖耳朵,长发飘逸,据说这位神秘的圣女飘浮在水面上,手中的法杖轻轻挥动,就能为风指引方向。

    航海家们开始用海鸥的骨头和闪亮的贝壳搭建简陋的神龛嵌入船首。更加成功的帆船会在桅杆顶端雕刻雕像作为神龛,希望他们对于信仰的招摇能换来更好的风佑。

    最后,符文之地的水手们达成了共识,他们将这风之精灵称为“迦娜”,意思是古代恕瑞玛语中的“守护者”。随着越来越多的水手信奉迦娜,他们恳求赐福的方式也越来越精致。迦娜曾帮助探索者们穿过未知水域,让船只远离危险的暗礁,还曾在少数星光黯淡的夜晚用温暖的微风拥抱思乡的水手。而对那些怀着恶念出海的人——海盗、劫匪等人,则有传闻称迦娜会用突如其来的暴风让他们偏离航线。

    迦娜在自己的使命中感到极大的乐趣。无论是帮助弱者还是惩罚恶人,她都觉得守望符文之地的海洋是一件幸事。

    自从迦娜记事起,瓦洛兰西部和东部的两片大洋就一直被一道地峡所分割。任何想要交通往来的船只都必须踏上漫长艰险的航程,绕过大陆的最南端。因此,大多数船只都祈求迦娜赐予满帆强风,闯过凶险的浅滩暗礁。

    在地峡两侧的海岸之间有一座繁荣的贸易城市,城市的元老们不想再看到船只长途跋涉绕过大陆最南端,这段航程经常需要花费数月时间。于是他们雇来了最勇于创新的科学家们,利用该区域最近发现的丰富炼金元素资源,设计创造出巨大的水路运河,开通以后将可以连通瓦罗兰大陆两侧的大洋。

    关于运河的消息像瘟疫一样在水手之中传播开来。这样一条通道将开启无限潜力的贸易空间,可以让船只更轻松地通过危险水域,缩减航程时间,并使生鲜商品的运输成为可能。这条通路将贯穿东西,连通左右,更重要的是,它将带来变革。

    运河的存在,让水手不再需要迦娜的风佑和庇护,因为他们不再需要涉险航经瓦洛兰南部的岩滩,也不再需要盯紧青鸟的风暴预警。他们船只的安全和速度已经不再取决于喜怒无常的风,而是由人类的精巧设计保驾护航。所以,随后的数十年间,随着运河工程的进展,迦娜被逐渐淡忘。她的神龛开始残缺破损,被海鸥任意叼啄,她的名字也很少再出现在人们的默祷中,即使是在惊涛骇浪的冬季,也依然如此。

    迦娜感到自己变得虚弱,力量衰退。当她想要召唤一阵狂风的时候,只能制造出一阵轻风。如果她化身成青鸟,飞翔几分钟就不得不停下休息。就在几年前,她还曾在航海者心中举足轻重,难道他们真的如此轻易就能忘记曾经庇佑他们平安、回应他们祈祷的那个人吗?迦娜渐行渐远、怅然若失,眼看运河就要完工,她的全部存在,只剩下一阵轻风而已。

    运河的竣工暨开通仪式当天,人们兴高采烈地庆祝喝彩。地峡中间布置了数千个炼金科技爆破装置。城市元老们齐聚一堂,亲手发动了点火仪式,来自世界各地的旅行者在一旁屏息观看,等待见证奇迹,脸上写满期待,心中充满骄傲。

    装置启动了。岩石熔化形成的炼金雾霾爆发扩散。巨响回荡在地峡之间。

    岩壁的表面开始开裂,大地开始颤抖,人们听到了水的怒吼和气的嘶嚎。

    然后人们开始尖叫。

    后来几年内,没人知道这场灾难的具体成因。有人说这是因为炼金炸药的不稳定性,其他人则认为这是工程师们的计算失误。无论是什么原因,这次爆破造成了连锁地震反应,撼动了地峡深处的核心。整个一个城区跌进了海底,将近半数居民突然在东西两侧奔袭而来的海水之间不知所措,挣扎求生。

    数千人被淹没在浪潮之下,他们苦苦哀求,祈祷发生奇迹拯救自己。他们呼唤起了那个久违的名字,那个他们曾经在危难时刻和惊涛骇浪中最常呼唤的名字:

    迦娜。

    突如其来的绝望祈愿冲击着她,迦娜感觉自己的力量凝聚成了实体,她从未感到过如此庞大的力量。

    许多落水的人都已经溺亡了,但炼金毒气正在从大地的裂缝中弥漫到街道上,数百人在毒气的笼罩下无法呼吸,迦娜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帮忙。

    她冲进了死寂的毒云中,强酸的雾气正在夺走人们的希望,他们都是运河诞生的见证者,但却即将成为殉葬者。迦娜举起法杖,闭上双眼,周围开始刮起猛烈的旋风,强大的龙卷甚至让那些向她祈祷的人害怕自己会被狂风卷走或者扯碎。她的法杖放出越来越明亮的蓝光,直到最后她把法杖砸向地面,用最后一阵猛烈的强风吹走了全部毒气。那些向她祈祷的人深吸了一口气,举头看到了自己的救星,同时发誓永远都不会再忘记她。

    片刻过后,一阵风吹过街道,迦娜消失了…不过有人发誓他们看到了一只青鸟在城市最高的钢铁与玻璃尖塔上安巢定居了。

    后来那个名叫祖安的城市完成了重建,而闪亮的皮尔特沃夫也在它的上方落成,迦娜的名字出现在了无数个故事中,讲述着一个浪迹天涯的风之精灵在危急时刻伸出援手。有人说,每当祖安灰霾积得太厚,迦娜就会把它吹走,然后再消失得无影无踪。每当炼金男爵手下的恶徒过分嚣张,或者受害者的惨叫没人回应,就会有一阵令人闻风丧胆的风吹过街巷,帮助那些求助无门的人。

    有人说迦娜只是个神话传说,是祖安最绝望的人用来麻痹自己的乐观童话,在最艰难的时刻给自己希望。其他人则更加了解真相,每当有风掠过狭窄的过道,每当人们聚集在自制的神龛前(现在使用的是金属片和齿轮而非鸟骨),他们就会想起迦娜。每当强风吹响窗栏,吹走晾衣绳上的衣服,一定都是迦娜在风中。每当进步日到来,无论天气多冷,信徒们都会敞开自家门窗,这样迦娜就会带走陈年旧气,辞旧迎新。人们会看到一只奇异的青鸟,在祖安的街道中飞翔,每当这时,即使是持怀疑态度的人也会感到神清气爽。虽然没人知道迦娜何时、何地、何故出现,但大多数人都可以达成一个共识:被守候的感觉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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