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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连载《风雨欲来》(383)扬州风暴

长篇连载《风雨欲来》(383)扬州风暴

作者: 故乡记忆 | 来源:发表于2023-03-30 17:49 被阅读0次

      城南大院综合楼,三楼,王明办公间。

      整个房间安静极了,房间暖炉里噼啪地冒着青烟,橘红色的火焰随着漆黑铁管烟囱拉出来室外。暖炉上的黑色水壶里“汩汩”地泡着白气,沸腾漫出壶盖的沸水泼在暖炉上,发出“噗噗噗”地白气声。沸水滚落在暖炉上瞬间变成一缕缕白烟在空气中升腾,犹如一缕缕地愁绪无处安放。

      苏桓知道今天的话给王明思想冲击太大了,不过也是,王明拖家带口刚从温饱线上挣扎出来还没过上几天安生日子,各种危机接踵而至。王明的生存状态这半年来一言难尽。王明的思想和格局是很大的,不然他就不会在意这十多万人生灵涂炭!让这十万人都有口饭吃,对江宁、扬州、镇江三府的生活秩序稳定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整个江宁地区的流民经过王明的整顿收纳,单单江宁城南这一片,短短不到一个月时间就收纳进来两万流民,其中妇孺就占了一大半。男性劳力太少了,这让王明城南大院负担不小,虽说有县里的有粮食支持,但架不住人多,时间长了王明压力也就来了。

      好在江南这边还算稳定,湖广的米粮能到江南这边来,不过物价也升了好几倍。有许多人给王明建议没有必要让这些吃闲饭的妇孺进入城南大院做事,让他们在外面自生自灭,她们这只会让城南大院的负担陡增压力,没有产出的人最终会导致入不敷出拖垮城南大院收支平衡的。

      王明对这些言论是不予理会的,他知道人口对未来的发展是多么的重要,一个孩子将来可能会成为安宁军的核心骨干!王明这样大肆收养流离失所的难民,也让城南产业各方面的厂房人手得到了大大的补充。耕田队,镖局运输队,武馆,教学楼里已经塞满了孩子,现在还能隐隐地听到孩童们朗朗地读书声,读书之人能有用武之地,有力气的人用于耕田,修城墙,而妇女们一部分进了军服厂、家禽厂、养猪场。

      也有不少妇女进入医馆做学徒,浆洗班,伙夫班,朋来酒楼等等都能见到大量妇女们的身影,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对未来生存下来的希望。孩子有学上,男人和女人都有活干,江宁这个地方真是好,只是这里管理非常严格不养一个闲人。

      就拿造船这事来说,苏桓之前找几百个能造船的师傅都难,现在一大股流民进来之后,田有人种了,造船也有了工匠师傅,原本要造三艘运兵船的,如今可以敞开造十艘!并且还可以造大黄船,能装几万斤的趸船。王明未来水上都可以建造一支船队下海下江运输物资了!

      这样发展下去,江边船帮的码头很快就会被王明的运输船占据主要的地位,以后从江宁西面码头上来的几乎都是王明手里的船。三个月工期要建十艘运兵船,这才一个月去了就建好了四艘下水。江北和江南水路往来将会更加频繁,青龙山会建立水师和炮营,码头已经在安排人去建了。

      青龙山方圆三十里的良田已经全部被王明征收了,即便对方不愿意,王明有办法可以拉入城南投资开发有限公司里面来入伙,按照酬劳支付或者租赁田产。未来要养活人,大铜山和青龙山这一带合计快有三十万亩地了,现在已经分配到庄丁手中了,一百户庄丁耕种一千亩地。每年都有竞赛和评比。使得庄丁们的热情很高,这是王明最早之前就地定下来的制度。

      “大人!时不待我!万一知府大人对您发难,您该如何自处?”苏桓脸上皆是一脸担忧之色说道。

      王明说道:“你听过广积粮、高筑墙、缓称王的说法吗?”

      苏桓神情一愣,他眼中满是迷茫地摇了摇头。

      王明心想这个还是个秀才,连最基本厚积薄发的道理都不懂,现在王明手里的资源现在还没完全变成生产资料和工具的时候,他就要去积累,现在拥兵造反时机还不成熟,现在虽有一些战力的兵,但是还是太少了。如果手里有五六万兵是可以割据一方的,还需要雄霸一方的胆气。

      王明手里缺的基层将领太多了,要把这一万人的军队磨合好,光靠剿匪是不够的!还需要打几次硬仗,整个军队的老兵多了,战力就会提升起来。手里的指挥将领也会多起来,这一切都需要时间。

      “这样吧,你先不用担心,我会加强人手对我保护的!如果知府大人有意为难我,我不会束手就擒,自然会反抗的,我也不会轻易被人拿捏住。”王明看了看苏桓淡淡的说道。

      苏桓见王明心意已决,他不再多言。再加上他手上的事情不少,造船,流民分配,钱粮与原材料的调配都是交由苏桓在处理,他必须要回去处理公务。王明如今甩手给苏桓,手里则只管军备研发和军队的训练为主。

      到下午的时候,王铁柱回来了说是熊大人见到捷报很是开心,再加上方家墩几个首领的人头送上去,说服力十足。曹熊让王铁柱转告王明,他马上写奏本传达杭州,请王明在家里等着朝廷的封赏吧,极有可能会升官发财的!

      王明也没敢奢望,只是想着看是杭州的人先来还是扬州的人先来,杭州来的可能是福也可能是祸,但是扬州来的必然是祸事!

      四月初二,辰时,扬州府西门外。

      游击将军孙威命人把战死在高邮刘铺的官兵尸首一具具地陈列扬州城西门大门口,一具具尸体整齐的陈列在地上特别有视觉冲击力,每个人的生前的惨状让人看得胆战心惊。让站在西门城楼上往下一看一目了然,一百多具尸体整齐摆放了五排看起来很有气势的。

      孙威命令几十人的兵丁将尸体守护好,以免有家属过来哭丧影响了声势!他就要让扬州老百姓们看看!他的弟兄去剿匪的,结果让江宁的乡兵给祸害惨了!必须要给扬州衙门一些压力迫使府衙出面解决,他才能让这些白白战死的兄弟们沉冤得雪!

      这事一闹就让扬州城老百姓受不了,西门外面摆放了那么多战死的官兵。这些官兵都是扬州的子弟,死者不是谁的儿子就是谁的夫君,立刻引发扬州百姓中的山崩地裂的舆论大哗!

      扬州府不少茶楼酒肆青楼等场所无不探讨扬州官兵在高邮吃瘪的战况。再加上有心人渲染,四月初二只需半天时间,扬州大街小巷都知道扬州官兵此次去剿匪被江宁友军给坑了。尤其是书生意气群情激奋,扬州书院的学子们纷纷走上街头,一路游行到府衙门口,在府衙门口请命要求府衙为扬州卫官兵讨回公道,务必要将江宁乡兵首领就地正法以解心头之恨!

      其中有不少战死的官兵家属,用力地敲击县衙和府衙的鸣冤鼓,要求官府还死去亲人的一个公道!

      知府大人徐常仁被府衙外面的鼓声敲得心都碎了。他很久没听到这么刺耳的人声鼎沸,外面的书生学子们大力喧哗,口沫横飞地宣导,引来路过一波又一波的维权群众,围堵了府衙的大门和后门,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上千人,将府衙门口的路堵得水泄不通。

      虽说孙威的能量不小,但文官还需文官来制约。江宁和扬州官场是平级可以相互协商,而孙威是武将只能将委屈反馈给都指挥使或者参将大人。走军政系统到朝廷兵部再来到吏部问责是一个很繁琐的过程。等朝廷颁旨过来之后,黄花菜都凉了。

      孙威只能借助自己在扬州的威望和关系,煽动书生举子们给府衙施压。让府衙出面给江宁官府压力,逼迫江宁的乡兵练总出来赔礼道歉,并且给予相应的补偿,否则这事没法善了!

      孙威在战前派人回禀府衙江宁乡兵杀了千户官黄财的事。结果府衙怕事,徐大人建议让对方双方和谈,安抚好误伤将领并做好相应抚恤之类的软绵绵的话。孙威听了当时就气得直冒青烟,觉得黄财死得太不值了!发誓回去一定要为这些死去的兄弟们讨回一个公道。

      他绝对不能如此窝囊下去!手里的兵本来就人心不齐。如今扬州府衙这样的态度会造成他们这些卫所战死的将士军心不振,极有可能哗变!这事不处理好,他这兵还怎么带?

      知府大人徐常仁派三班衙役驱赶府衙门前闹事的民众,以府衙重地不得喧哗之类的理由抓了一批闹事的举子,抗议的学子们才这些如狼似虎的衙役们驱散,立刻都四处逃窜。刚刚赶走了这些闹事的举子们,孙威带着两百多官兵又把府衙给围了。

      衙役们驱赶手无寸铁的老百姓毫无压力,如秋风扫落叶一般丝滑。但是遇到了这些兵痞们衙役们只能夹起尾巴做人。孙威的名声在扬州是出了名不讲道理的主,他今天带了那么多兵过来围了府衙,说是要过来和府尊大人讲道理,你们说他们信不信?

      衙役们在府衙门口拦不住全副武装的卫所官兵,他们只能乖乖地去通传。按照平时,与府尊品级相同的孙威是要让着徐常仁的,但是今天徐常仁给人感觉不是那么牢靠,孙威不管那么多了,今天必须给知府大人上上眼药,要求给个说法。

      大约一个时辰后,扬州府最高的两个文武官员最终达成了一致,由扬州知府徐常仁书信一封,安排扬州同知粱成礼与通判龚斌,协同守备陈德一同前往江宁府协商拿人!通过与江宁府协商,拿下江宁府乡兵练总带回扬州问话。

      至于能不能从江宁带人回来扬州,徐常仁不敢打包票,但是只要写了信,派了人。文武各派了官员去江宁,这就是一种态度。在这样的状态下,游击将军孙威才带着两百多卫所的将士悻悻地出了府衙,回到了西门营地,把战死的将士们一一收敛入棺。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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