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日子,又迷上了买书。可诸多杂事缠身,很难有大块大块时间去阅读,堆成小山一样的新书,眼巴巴地等着我去“解放”它们。
今日得空,梁启超《致“新青年”的三十场演讲》成了首选。
梁启超说:问人类生活于什么?我便一点不迟疑答道:“生活于趣味。”这句话虽然不敢说把生活全内容包举无遗,最少也算把生活根芽道出。人若活得无趣,恐怕不活着还好些,而且勉强活也活不下去。人怎样会活得无趣呢?第一种,我叫他做石缝的生活,挤得紧紧的,没有丝毫开拓余地,又好像披枷带锁,永远走不出监牢一步。 第二种,我叫他做沙漠的生活,干透了,没有一毫润泽;板死了,没有一毫变化。又好像蜡人一般,没有一点血色;又好像一株枯树 ,庾子山[1]说的“此树婆娑,生意尽矣”。这种生活是否还能叫做生活?实属一个问题,所以我虽不敢说趣味便是生活,然而敢说没趣便不是生活。
梁启超认为厌倦是人生第一件罪恶,也是人生第一件苦痛。他认为专从事诱发以刺戟各人器官,不使钝的,有三种利器:一是文学,二是音乐,三是美术。
梁启超说:“趣味总是慢慢得来,越引越多。像那吃甘蔗,越往下才越得好处。趣味总是藏在深处,你想得着,便要深入进去。”
最浓的趣味,总是藏在最深处,做学问更是如此。若只是浅尝辄止,则难以养成持久深厚的趣味。
要想真正领略到做学问的趣味,还需要有“深入”的精神。
人生在世数十年,若真能在学问之中咂摸出趣味来,那才真是“其乐无穷”。
梁启超说:“趣味比方电,越摩擦越出。”
趣味的激发,通常要依靠朋友之间的互动。共学的朋友与共玩的朋友一样,都能为我们增添人生的趣味。
梁启超说:“人类心理,凡遇着快乐的事,把快乐状态归拢一想,越想越有味;或有别人替我指点出来,我的快乐程度也增加。凡遇着苦痛的事,把苦痛倾筐倒箧吐露出来,
或别人能够看出我苦痛替我说出,我的苦痛程度反会减少。不惟如此,看出、说出别人的快乐,也增加我的快乐;替别人看出、说出苦痛,也减少我的苦痛。”
这其实就是情感宣泄所引发的趣味。这种趣味,非与至交好友相处而不能得。在梁启超看来,得着一两位这样的朋友,实乃人生一大幸事。
吾幸甚至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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