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是好

“平常鬼都没一个，哦！现下子行不通了，就屁颠屁颠来要我借钱？不借！”李老爹硬是蹲在里屋嘟囔，拒不见在外屋候着的二荡子。

李老婶一身围裙，两双湿漉漉的，她正在厨房刷洗碗筷，冷不丁闯进一个人。不声不响循着厨房里锅碗碰撞之声，抬脚进来便焦急地喊了声“婶儿”。这一下突如其来的招呼，几乎没把李老婶吓个半死。她慌忙转过身来细瞧，这不是天天游手好闲，双手不沾阳春水的二荡子么？

说起二荡子，她一家人都没什么好印象。上次进家门，还是一年半前，来借钱办那个什么证，结果是拿去吃完饮尽，好不潇洒。虽说是至亲堂侄，一个村头一个村尾，离得真不算远，但是要没事求着，二荡子至门口也不会经过。

“他爹，二荡子有困难，咱们也不能见死不救不是，村里人嘴碎得很，还不满村满屋的唱咱家没得良心。”李老婶躬着身说话，地上蹲靠床边的李老爹，脸色忽红忽白，腮帮子气鼓鼓，一张嘴大骂“要说就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日日三个饱四个醉，大门不迈小门不进，是这样营生的么？”

这话明显说给二荡子听，他在外屋客厅候着，里屋的情形看不见，动静却听得十分真切。听话听音，这意思是不打算帮忙了哇，二叔不帮忙，那还真没人靠得住了。他想起小时候，二叔隔三差五就买上点瓜果甜点，来逗他开心。依国家政策，只生一个好。二叔一个女儿，没敢再生。二荡子也是独子，一个人享尽父母叔伯宠爱，养成了好吃懒做的习惯。

里屋又传来李老爹剧烈地咳嗽声，这几年又得了个什么肺气肿病，年轻时太过劳累打拼造成的。也住过几次院，二荡子一次都没有去医院探望过。村里的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他二荡子没良心，二叔白疼了他。二荡子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听到二叔更频繁的咳嗽，他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突然一声尖叫，二婶语带哭腔喊，他爹啊赶紧躺床上去，二荡子快来打帮手。

正在犹豫的二荡子，几个箭步冲进里屋。看到二叔胸前沾满鲜血，嘴唇上下边还留有血丝，他吓得手忙脚乱，不知道怎么动手了。搭手把二叔抬床上后，二荡子建议婶子马上打急救电话。二婶怨恨地看向他说，还不都是你给气的。你二叔当你是自家孩子，总是念叼着你能常来坐坐。不光大门不进二门不迈，还白天黑夜没点正经事干，你二叔想找你规劝规劝，也没人可说啊。

二荡子估摸着，这回借钱没希望了。二叔马上就躺医院了，这情况比较危急，二婶抹着泪花扶着老伴，手掌轻轻顺着后背下抹。现在二叔家也急用钱，唯一的女儿远在千里之外，还来不及告知。二荡子眼前的婶子，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又伤心得痛不欲生，救护车呼啸着自村口急驶而来，二婶看看二荡子，张口想说什么又止住了。二荡子他着急想着，那边还在等着钱用，二叔又被气吐血住院，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