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是一个可以让金子发光的地方,也是一个埋葬英雄枯骨的坟墓。”枯道子看着远方,嘴里嘀咕着,似乎在自言自语。而枯道子身后站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少年脸颊带有稚嫩,可是眼神明亮如镜。少年名为李弗缘。
李弗缘问起枯道子:“师傅,我一直想知道自己是谁,可是您一直不肯说,我此次下山只是想知道自己的身份,并不想参与天下事。”
枯道子叹了口气:“弗缘,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而且……”枯道子捡了地上的一块石子,用手指往空中一弹,石子很快不见了踪迹,枯道子补充说:“弗缘,你眼力再好,也不可能在山间找出我刚刚扔出的石头啊。你明白吗?”
李弗缘声音低沉,回应:“师傅,我知道这很难,可是,可是……”
没等李弗缘说出可是什么,枯道子说到:“也罢也罢,你下山去吧,好自为之,你什么时候想回来,便回来吧,为师老了,咳咳。”枯道子往回走去。李弗缘看着枯道子的背影,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响头。
长安城被称为西都,昔日最繁华的城市。可惜现在,途有饿殍,长安城的西城街全是废墟一片,荒无人烟。住在东城的人也基本上在废墟内。里面每天都有人饿死。饿死的人就被遗弃在东城外的野山坡上。而昔日最繁华的都城更是一个人都没有。里面躺着战死的士兵。似乎这个破旧的宫殿就是他们的坟墓。
李弗缘来到东城,城里百姓吃树皮的吃树皮,没有树皮吃的啃木头桩子。也有实在饿晕的,估计也活不成了。
李弗缘站在这群饥饿的人中间显得格格不入。年轻,稚嫩,活力,是李弗缘在这群人中显眼的特征。
李弗缘走到一位快要饿死的妇人面前。将包裹里的干粮拿出一点递给了这位妇人。
妇人看到干粮,狼吞虎咽的将干粮吞在嘴里。结果干粮只吃到一小半,噎死了。
妇人噎死了,妇人旁边的妇人看到这妇人噎死。立马拿出身体仅有的力气将干粮从死人手中抢了过来,往嘴里塞。可是其他的人看见这位妇人抢死人食物,其他人也从这位妇人手中抢着,七八个人抢一个死人的食物。李弗缘看到这情景,脑子里面回忆着师父枯道子曾对他说过:“弗缘,长安是中原最繁华的城市,里面百姓安乐,夜夜笙歌……”可是眼前的长安城景象使李弗缘感到失望,李弗缘很疑惑,这确实像一座坟墓,可是为什么师父说是让金子发光的地方。
就在李弗缘发呆的时候,后面有一位手里拿着树皮的花甲老者,拍了拍李弗缘,说到:“孩子,你看,由于你的施舍,你眼前因为你而死的人有多少,虽然罪不在你,可是却因你而死。”
李弗缘看着这老头,年纪虽大,可是精神很好,完全不像饥饿的老人。李弗缘问:“请问前辈是?”
老者摇摇头:“哪有什么前辈不前辈的,我只是个快要饿死的老人而已。孩子你快走吧,不然让城北的探子看到你,估计想活,难喽。”
老者说完就往破旧的小屋走去,走到屋子门口,躺在门槛上,拿起手中的树皮啃着。
李弗缘跟着坐在门槛上,在自己包裹里掏出一点干粮,递给老者。老者拿起干粮,往嘴里塞,李弗缘又将腰间的水壶递给他。老者喝了几口水。看着李弗缘,笑了笑,没有说话。继续吃着口中的干粮。
在离老者不远的屋子门口,有一个小女孩探头探脑的看着李弗缘。
眼睛盯着李弗缘的包裹,咽了咽口水。她似乎拿出很大的勇气慢慢靠近李弗缘,就在离李弗缘只有两米左右距离的时候,李弗缘回头看着小女孩。小女孩慌张的跪了下来,恳求道:“大哥哥,你把我买了吧。”
李弗缘看着小女孩,说:“这是作甚。”接着李弗缘又从包里拿出干粮,递给小女孩。小女孩拽过李弗缘手中的饼没有吃下去。
小女孩看着李弗缘说:“大哥哥你能再给我点吗,我母亲……”没等小女孩说完,李弗缘的脖子上突然有一把剑架过来。李弗缘将女孩推开,然后往地上一扑,那把剑扫了一个空。
李弗缘起身一看,是一个身穿青色布衣的男子,年纪不大,约莫二十多岁。后面有八个随从。
男子看着李弗缘刚刚的反应,惊道:“好快的身手,你是谁?”
李弗缘说:“你是谁,怎么二话不说就把剑架在人的脖子上?”
青衣男子说:“我朱友仁杀人不需要理由。”
李弗缘嘀咕:朱友仁?什么人?管你朱友仁是谁,对我动手,就是不行。
李弗缘说起便动手,抽出手中被麻布包裹的剑朝朱友仁刺去。朱友仁一个闪身,李弗缘剑锋右砍,招招犀利,朱友仁一个闪身不急,右臂被剑锋刺中。摔倒在地,后面的随从看着自己主子快要被这个少年杀死,他们全都不要命的冲上前,与李弗缘相较,奈何李弗缘剑法太快,常人根本不能招架的住。没过一会,全被李弗缘打倒在地。躺在地上叫唤。
只听遥遥马蹄声。朱友仁对着少年喊道:“你到底是谁,怎么会有如此快的剑法,来我长安城作甚?”
老者也听到马蹄声向这边赶来,对李弗缘说道:“孩子,你快走吧,天兴军马上就要来了。”
李弗缘对老者说道:“前辈你跟我一起走吧。你留在这里他们肯定不会放……”
没等李弗缘说完,老者起身往东跑去,还没等李弗缘缓过神来,老者就已经跑的不见踪影。李弗缘看见老者向东跑了,自己也向东跑去。而那个被推开的小女孩看着李弗缘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傍晚时分。老者与李弗缘已跑出百里外的野山坡上。
老者看了看李弗缘手中的剑,说:“孩子,你这剑挺不错,砍柴刚刚好。”然后将剑一扔,扔在李弗缘旁边,又说:“去砍些柴吧。”
李弗缘愣了愣,问:“前辈认识这把剑?”
老者说:“我哪是什么前辈,就是跑步比常人快些。你这把剑,确实眼熟。可是就是想不起来叫什么。不知道叫墨阳还是叫邓师了,反正那几把剑都差不多。”
李弗缘还在那楞着看着老者。老者看见李弗缘这样,捡起一块石头扔向李弗缘,说:“你是不是刚刚被打傻了?叫你去砍柴你没听见?”
李弗缘一步三回头的看着老者。等李弗缘回来的时候,地上已经躺着几只鸟。李弗缘问:“这鸟哪来的?”
老者回:“别人送的?”
李弗缘说:“这荒郊野外哪有人?”
老者一脸鄙视的看着李弗缘,嘀咕着:“枯逢春那么滑头的的人怎么收了个这么蠢的徒弟?”
李弗缘看着老者嘀咕,却不知他在说什么,问到:“前辈……”
没等李弗缘说完,老者将地上最小的一只鸟捡起来扔给李弗缘,说:“这个给你。”
长安城北门是黄巢军占据的地方,此时军帐中,朱友仁坐在大帐内的左侧,而在中间的却是一位还没有朱友仁大的男子。那位男子听着朱友仁说着白天在东城发生的情况。“三殿下,今天在东城有一位身份不明的少年,武功甚是了得,就连手中的剑也不普通,锋利的狠,好像消失已久的墨阳剑。估计此人是敌军来的探子,而这女孩正和那位少年相识。”朱友仁指了指地上被绑的女孩。
三殿下想了想,自言自语道:“墨阳,墨阳,难道枯逢春没死吗?”
朱友仁看着三殿下思索着,又说:“三殿下,你说是不是要对这女孩审问一番?”小女孩看着朱友仁看着自己,身体瑟瑟发抖起来。
三殿下说:“不必了,那少年不是敌军的探子,而这小女孩……”三殿下走到女孩面前露出无邪的笑容:“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没敢抬头看着三殿下,说:“我叫小花。”
三殿下又笑了笑,说:“小花这名字不好,不如你叫雁惊落如何?”
小花说:“将军说是便是。”
朱友仁说:“三殿下是要……”
三殿下说:“花见羞,雁惊落,英雄枯冢,故人情难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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