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2023年1月9日  星期一  晴  0-10°C

弟弟打电话，说侄子明天要过来。学校放假了，他要来领书和寒假作业。

我说，既然已经拿定主意不上学了，领书做什么？

弟弟说，侄子过完年还要上学的，他在家表现的很好，一直坚持学习。

我说，只领书的话，我去学校一趟就好了，把书和寒假作业领回来，寄过去给侄子，不用大老远的来回折腾。

弟弟说，侄子说了，老师要求必须得学生自己领，家长不准进学校。还是让侄子来一趟，因为侄子说他的很多卷子、资料都得拿走。

我知道，侄子一定要来的真实目的，其实是想见见自己新交的女朋友们。

弟弟一心想让侄子上普通高中考大学。侄子知道他爹的心思，也知道他爹拳脚的厉害，回家后，压根不提辍学的事，像好学生般，每天装模作样上网课。后来，他还主动提出想让弟弟在西安给他找个学校借读，不到河南来了，说自己不适应河南的生活。

但当地的借读费太高。弟弟答应侄子，如果侄子接着到河南来借读，以后不让他住我家，休息日直接让妞爸把他送高铁站回西安过。

侄子聪明，他的缓兵之计用的非常好，让他回家的日子过得也无忧无虑很舒坦。

“我们做家长的不要再包办孩子的事，要让孩子自己决定上还是不上，如果他发自内心的想上学，想读书，开学之前，要写好保证书，保证到学校遵守校级校规，不做出格的事。他已违纪两次，只剩下一次机会了。确定过来上的话，开学后，又是八千块的学费，交上去，违纪被开除，学校是不退的。你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这些都要想好。”

“没事，让他写。”

我不能再多说什么了。侄子如果不上学，弟弟没精力管他，只有让他读书，把他交给学校，对弟弟弟媳来说，才是最轻松的。然而，侄子能放多少心思在学习上，下学期，他又能坚持多久不违纪，不被开除，我心里没有一点底。

上学期，25天之内违纪两次被勒令回家反省，如果不是因为疫情，学生们全部回家上网课一直未返校，侄子或许早已经被学校除名了。

弟弟用怀柔政策，说服侄子来上学。侄子顺着他爹的心意，扮演成好儿子、好学生，同意来上学。对于弟弟，无非是花点钱给儿子找个不会学坏的去处。对于侄子，无非是再无忧无虑嗨皮一段时间。学习的目的和态度、对未来的规划等，该有的沟通和交流，该解决的思想问题，全都没解决。

老子迁就小子，小子糊弄老子。现在的主动权掌握在侄子手里，他到了学校，不如意不想上学的话，只需要抽支烟违次规，就把留校的机会用完，被开除走人就好了。

眼见的旧戏将重演，我的心里非常难受。

给妞爸打电话，问他明天下午有没有时间去接侄子，送他去学校领书，又把弟弟的想法讲给他听。妞爸说，年底了，很忙，不能确定明天是否有时间。他说，既然弟弟和侄子打算好了，那就按照他们的想法做，休息日直接把侄子送高铁站，不让他住家里。

我知道这是不现实的。

学校两周休息一天，周六下午回，周日下午返校。从学校到高铁站需要一个多小时，高铁上要坐一个多小时到西安，从高铁站到弟弟家还需要一个小时。三个多小时的路程侄子回到家，第二天上午在家待一上午，中午就必须从家出发去高铁站赶车返回。这一来一去的往返，500多元经济上的支出暂且不说，近7 个小时的时间白白浪费了。

这还是人、车、时间有保障，路况一切都顺利的情况下。期间如果有一环不顺，侄子就有可能迟到，迟到三次又是违纪，机会用完，游戏OVER。

侄子不想住家里，除了因为我和妞爸盯得紧、管的严，让他感到紧张感到累，还可能因为他无法面对我和妞爸曾经的关心和付出，逃避、拒绝我与妞爸对他的说教和沟通。

心情很不好，想起侄子种种，才下眉头，却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