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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侍郎有功回京城 国公府喜开家宴

第一回 侍郎有功回京城 国公府喜开家宴

作者: P_Louis暄 | 来源:发表于2018-06-07 21:40 被阅读0次

    “这江州的水患疏通,之后就不必年年受灾了。大人,您真是江州百姓的再生父母!”

    “谢谢汪大人!您一路平安!”

    “汪大人,再见啊~~”

    今年是闹洪水最严重的一年,而江州则是处在河的下游,洪水猛兽导致此地房屋毁坏,稻田淹没,百姓也是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朝廷派遣工部侍郎汪修尘亲自前往江州治水安民,经过一年,救济工作已全部安排妥当,街上也再不见瘦骨嶙峋、奄奄一息的群众,大家都活力满满地开始重建家园。再说这黄河,汪侍郎动用了全部的工匠、兵士,这边一商量好防治措施,那边就立即采取行动。众工匠集思广益,众将士齐心协力,终于将这一带的黄河给成功引流南下,汇聚到一个名为大泽的蓄水湖中去,从而使两岸百姓受益。

    这一天是汪侍郎回京复命的日子,百姓们自然是对他感恩戴德的,纷纷走出家门,为这位大人送行。江州太守跟着汪大人出了城门外,汪侍郎才让他留步莫要再送了,太守识趣,作揖,赠了些江州特产,汪侍郎挥挥手收下,转身上马离去。

    汪侍郎的车驾行了几日,到一驿站小歇半日后,又启程,约莫十日后,抵达了京城。他先将人马安置在一客栈,换下便装,穿上整齐的官服,便急匆匆地进宫去了。

    汪侍郎迈进门槛,大殿之上端坐着皇帝,身边还站着一个陈相。“微臣汪修尘拜见皇上。”他口中问着安,伏身在地上。皇帝见他来了,露出微笑,呵呵地道:“汪侍郎请起!”随后,问了些灾区的现况,频频点头。

    “汪修尘此行治水,消除了几十年的河患,保住了江州百年基业,实在功不可没。”皇帝满意地望着这位能干的臣子,陈相言:“理当嘉奖。”

    “对!着人传旨,册封汪修尘为温国公,赏黄金百两,锦缎五十匹,钦赐御笔国公府牌匾。”皇帝走到殿前,“望爱卿继续为国效力!”

    “谢主隆恩。”汪侍郎上前一步又是一拜。“臣告退。”之后缓缓退出殿外,他展露笑颜,昂首阔步地出了宫。

    已有马车候在宫门外,是汪府派来接大人的。来者是负责打理家务的管事张行。张管事远远瞧着有一人走出来,连忙挥手,“老爷,我在这儿呢。”汪侍郎走近了马车,张行扶他上车,自己也跳上去,挥鞭一路驾马疾行。少顷,马车驶入永宁街,汪府已在眼前。汪侍郎下了车,满心欢喜,终于可以见到阔别两年的妻儿。

    “夫人呢?”他方才问了门童,这便往厅堂上走去。汪夫人坐在木椅上,刚用了一口茶,就听见一阵脚步声渐渐近了。“夫君回来了!”她放下茶杯,道,“一路风尘辛苦你了。”汪侍郎握住她的手,温柔地说:“浔儿,我封爵了,也算能够配上你郡主的身份了。”他又急切地询问道:“这两年家中可安好?瞧你都瘦成竹竿了!不许你过度操劳,尽管交给张行他们去做。秉文呢?怎么不见他?可有惹了什么祸?有没有好好念书?”

    汪夫人掩面一笑,“秉文听闻他父亲要归家了,这几日从不外出,每日都闭门读书。真是个让人省心好孩子。”汪侍郎有些怀疑,过了两年这个孽障居然有所改变,肯用心功课了?一边又安慰自己,许是这孩子长大了,晓得读书的好了。

    “老爷回来了,还不去叫少爷来问安!”汪夫人斥了一句身边的小厮,与侍郎携手坐下。

    “同我说说吧,此行如何,皇上又是怎么封赏你的。”

    “我正要道来呢。我去了之后,查看了大堤,江州的洪水的确凶猛,将好几个大坝都冲破了口子,先前几个月命人去堵上但久不见效,只好想其他对策。有天我在榻上躺着,忽然瞥到墙上的地形图,发现这江州邻近之处有一大泽湖,占地不小,而贯通南北,于是便有了疏流到大泽湖当中去的想法。好在,五个月后,整体就完工了,治水效果也比预想的好。”

    “夫君真是机敏!”汪夫人忍不住夸赞了一番。

    “之后便回京了。方才皇上授了国公衔,赐号温,奖黄金百两,锦缎五十匹,喔,还有一块御赐匾额,想必稍后就能送来。”话音刚落,门外就踏进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齐眉勒着淡青色丝帛珠玉抹额,生的秋水为神,白玉作骨,双瞳炯炯,瞻视非常。这便是汪侍郎的独子汪秉文。

    “爹。”秉文见到父亲,喜也不是怕也不是,走上前来,磕了一个头。“儿子给您请安了。”

    “快起来,快起来。”汪夫人招呼着,一把将儿子揽在怀里。

    汪侍郎轻咳一声,示意这个儿子在堂前站好。“阿文今日读了什么书?”

    “回父亲,儿子在看《论语》。”纵然平常有多么乖张,此时汪秉文也收敛着性子,懦糯地答话。

    “这两年文章可有长进?明日拿两篇放在我的书房案台上。”汪侍郎仍然一副严肃的神情注视着秉文。

    “张行曾看过我的文章,连连称赞。娘也时常夸我呢。”秉文露出自豪的神情来,未想竟撞上父亲略带愠色的目光。

    “张行懂个什么,一个管事自然把主儿捧上天。你娘?还不是净挑你爱听的讲。明天看了你的文章,若有不实,定不饶你。”汪侍郎气地喝命。汪夫人便在一旁劝慰,一边又朝向秉文,“你这孩子,父亲一回来就惹他生气,还不快滚回屋子反省,免得你父亲见了厌烦。”

    “儿子告退了。”说罢,秉文一溜烟地跑了出来。汪侍郎本想再骂几句,可见这小子已经离开,便不言了。正巧,小厮来传话,说是宫里的公公送牌匾来了。

    汪侍郎出去迎接,那名宫人手中握着一卷圣旨,身后还有两三个小太监托着一块御笔“国公府”牌匾。宣读完封赏圣旨后,那宫人献上牌匾,眼睛眯成一条缝,笑得十分狡黠。“恭贺温国公!小人这便回宫了。”温国公也点头致意,送他至门口上轿。他随即吩咐人妥善保管好牌匾,明日便将请柬发至宗族亲友,后日挂牌并举行家宴。


    次日

    温国公有一胞弟唤做汪苹,在京城附近的一个县做县令,当天下午便收到了兄长的信,邀他来国公府赴宴。从前汪苹就很仰慕大哥的好学问好品行,当上工部侍郎这样的大官,如今进爵为国公,他是极高兴的,想着更能帮衬到自己了。之后他就立即收拾行装,家中夫人前年仙逝,如今只剩了十一岁的女儿汪语凝自然也要一并带去国公府见识见识。这汪语凝自小聪慧,虽然在不大的清平县生活着,但是却请到了个极好的先生教导着,平常学字念书,琴棋礼仪样样不落下,汪苹对其爱若珍宝,曾说虽然他是一个人微言轻的小官,但定要将语凝培养成大家小姐。

    连忙赶了一个时辰的路,父女二人带着家仆便到了汪府门口,他们的马车交给门童牵到后院去了。语凝暗道:这便是那伯父的府邸了。一言一行须得谨慎,不能让人耻笑了去。

    张管事从府里迎了出来,憨憨地笑着问候,“没想到这么快二爷和表小姐就来了,请随我入府。老爷很是思念亲人。”张管事领路,汪苹在前走着,虽说是兄弟,他也只来过汪府两三回。语凝小声地嘱咐随从的两个小丫头:“在此处走动,莫要失礼。”

    进了石砖半圆拱门,走过游廊,正中是穿堂,放着典雅的紫檀木屏风。转过屏风,小小三间厅房,厅后便是正房大院。正面五间上房皆是雕梁画栋,两边穿山游廊厢房,中间摆着许多奇石,四周挂着诸多鹦鹉、画眉等鸟雀,有些杵在竹子上,有些停在假山上。汪苹从前也是见过这些景致的,但今日又见竟不免觉得愈加气度不凡。

    “二爷来了。”张行提高了声音,好让里屋的温国公听到,三人随后就上了台阶,跨过门槛,汪语凝见到一个神采奕奕的正人君子模样中年男人,知是大伯父了。汪苹先叫了一声“大哥”,语凝行礼,道:“汪语凝拜见大伯父。”

    汪修尘起身,来到二人跟前,笑着回应汪苹,“嗯”了一声,又转向那年轻的孩子。“你就是我那个乖侄女了吧,语凝。第一次见如此标致的姑娘家,这几日且安心住下,与你大伯母说说话,府上可以随便走动,想要什么就和丫头们说。只是不要去招惹我那畜生儿子。”

    “方才让他回房,估计也不老实往别处玩去了,你见了权当没见到,不要理睬。”

    汪苹开口,“秉爷固然是小孩子嘛,爱玩闹也无碍,莫要这样说啦。”语凝又道,“那位秉文哥哥,自然是有不同凡人之处的。”

    汪修尘依然和颜悦色,同他们说了几句话,便吩咐人领去客房稍作歇息,待明日开宴。他随后差人去叫秉文来问书。

    一整日都在屋子里的秉文苦苦思索要交差的好文章,想着去年他舅姥爷来府上教了一段时间的书却被气走之后,他已经好几个月不用脑子不动笔墨了。文章?哪里来?天上来么?他在房里踌躇不安,一会儿床上躺会儿,一会儿桌前发呆,终于不甘无聊,推开门走进园子里去了。

    游廊拐角旁有一颗大桑树,上面悬着秋千,秉文坐在上面,两条腿不停前后摆着,一双澄澈的眼睛望着天边悠悠的云,突然有鸟语传来:“笨蛋,笨蛋。”秉文眉头一皱,看向那只学舌的蠢鸟,大声道:“滚!滚啊!你这个垃圾!”

    这边带路的张行恍惚听见了他家少爷的咒骂,脚步停顿了一下,之后果真便瞧见了,人家在和一只鸟过不去。有外客在场,张行尬笑,叫了一声秉文,摆了摆手,“我的小少爷,您快消停点诶。”秉文不用看也知道是张行,根本没有理睬。张行又道,“苹二爷和语凝小姐来府上了!”

    苹二爷?喔喔,他那个总爱奉承父亲还夸赞自己的好玩儿叔父呗,秉文一想,诶?既然举人出身,那么写文章一定好了?他为自己的机智而乐,正想问张行,叔父在哪,就见到了他身后的汪苹父女俩。

    “叔父~”他飞奔过去,作揖拜见,忙说,“叔父我甚是想念你老人家啊,emmm,可否帮侄儿个小忙?”

    语凝这才初见秉文,一个纨绔嚣张的世家公子模样与之前所想也无所差异。她也向秉文行了个礼,道:“汪语凝见过秉文哥哥。”她声音极温柔,将秉文吸引了注意力。

    “好,好。嗯??语...语凝妹妹。”他微微斜着身子,腼腆地笑着,虽然之前也见识过不少美女佳丽,但这个妹妹好像与别人不同,她的衣襟上仿佛掩着诱人的芳草气息,这香味儿真好闻。

    一旁的张行沉默不语,汪苹先是有点吃惊,后来就让秉文说说看,秉文答:“昨儿父亲要我交两篇文章给他过目,但是我这几日书看的生疏,生怕胡写一通触怒了爹让他把我给打死了,救救我吧!小叔。您就给我指点一二?”他卖力地表现出可怜巴巴的样子,就差快要噙着泪了,眼睛里又饱含期待。

    “emmm,”汪苹正要说点什么,一个小厮走了过来打断道,“少爷,老爷找你上他那里去念文章呢!”

    秉文着急起来,未等汪苹开口,就拉着他往自己屋里去,一边挥手对那小厮说,“同老爷说,我在出恭,一会儿便去,一会儿便去!”那小厮得令也就去了。

    汪苹跟着秉文走着,语凝也随行,张行识趣地在门外等候。

    “那不妨我就作一诗送你,庆贺大哥回家受封?”汪苹想了一想,如是说道。

    “这个好啊!使劲夸我爹!谢小叔!谢小叔!”秉文一拍手,稍微有些安心了。

    “emmm,”汪苹憋了一会儿,打趣地说道,“汪家儿郎当自强,学习修尘好榜样。造福一方泽万民,名声远扬传四方。”

    秉文听了竟噗嗤一声笑得止不住,“不行不行啊,叔父,没想到你的诗如此通俗简单,父亲听了肯定会说成是没有深刻思想的乱扯一通。”

    汪苹停顿了片刻,又念出一词:“江从天上来,百姓难捱,帝王甚忧独登台。修尘被举赴江州,一去三载。 疏流至大湖,潮平岸固,渔船渐行重修屋。圣贤治水兴民生,惠泽万世。”

    “嗯!于我而言真真是妙极了!不过叔父是怎么知道父亲疏流大湖的方法的?”秉文很是满意此词,又问了汪苹一句。

    “大哥还没回到京城的时候,这无与伦比的功绩就传遍天下啦!我又怎会不知?”汪苹摸了摸秉文的脑袋,“倒是我们秉爷最近在忙些什么呢?连书也不念了?”

    秉文正在强记刚才的词,“江从天上来,江从天上来......”,然后答道,“前些天...我...我忘了!”他又默念了几遍,请汪苹再作一首来。

    汪苹作沉思状,语凝却开口说道,“父亲的词虽说是好,但是却有夸大之嫌。不如就以一颂圣诗答大伯父吧。”

    “妹妹有何良句?”秉文问。

    “水德涵渊御八荒,九州万民受泽广。但为江河四海平,圣心自得国运昌。”语凝缓缓道来。

    “嗯...嗯。”秉文不明觉厉,“真好。妹妹文采真好。可拟了题?”

    “哥哥过誉了。我的这首就叫作贺圣明。父亲的就拟为治水颂吧。”她转头望向汪苹,汪苹眯着眼睛笑着点头。

    秉文便迅速地拿纸写下了这两首诗词,急冲冲地拜谢告辞汪苹父女,就出门了,嘱托张行好生找人照顾着二爷和表小姐。

    秉文来到父亲的屋内,见到了正在处理公务的父亲,叫了声“爹爹”,双手奉上纸稿,立在一旁。汪修尘道:“在磨叽什么?”他放下手中毛笔,接过,握在手里逐字逐句默念着,暗道:果然有长进,有长进。他不免觉得欣慰,将纸稿放下,语重心长地对秉文说:“你的文章为父看了,觉得尚可,不像从前一般荒唐了。你也不小了,男子汉就要立志于天下,好好准备近年科考,爹会为你寻一名师教之。”说罢,提笔一挥,写下“行稳致远”四字交予秉文,“吾儿牢记。”

    秉文也不敢马虎,跪了下来,道:“谢父亲赐言。”将纸接来,认真折好,放进衣袖里。“儿子退下了。”

    邻近傍晚,汪修尘忽然想起一事,邻居宋祁大学士的府上请了一位隐世贤才,在府上设学教导子侄,想着家里的不肖东西,也应该送去求学才是。那位老先生姓严名季,字齐索,已年过半百,文采风范享誉天下。好在温国公曾为宋大学士的门生,请他前来赴宴倒也在情理之中,那时就可以和他商量着让秉文过府上学。于是,汪修尘立即回房修书一封,交予张行亲自送往宋府,一会儿就见他回来了,张行答道:“老爷,宋大学士应了,明日便来。”如此甚好,汪修尘轻轻地自言了一句。


    家宴当日早晨,国公府人声鼎沸,下人们来来往往收拾着大小府院,许多伙计在厨房帮厨打杂。秉文也是起了大早,侍奉的贴身大丫头晶儿为他取来了新赶制的衣裳,一件深青色金丝边箭袖,外罩一层薄薄的淡蓝排穗褂,腰间束着五彩长穗宫绦,左挂容嗅,右悬玉佩,再为眼前清朗的少年束上冠带,短发结成小辫在顶中。

    秉文困倦得很,装束完便又倒头床榻上,被子一盖,闭了眼。晶儿却道:“一会儿老爷就该差人来催了,秉哥儿,快些去老爷房里吧。” 秉文皱眉头:“晶儿!让本少爷歇着。一会儿就一会儿。”晶儿也不作声了,在旁看着秉文安睡。

    少时,果然小厮来了,说让少爷直接往大门口去,老爷带着一道迎客。

    “陪笑作揖的活儿本少爷实在不愿干啊。”秉文突然就睁眼了,从床上跳起,“可是父命难违,父命难违。”嘀咕着就随小厮跑出去了,晶儿着实吓了一大跳呢。

    到了门口,已有三三两两的宾客陆续进门来了,父亲正带着张行在门外。秉文走过去,遭了几句训斥。汪修尘扭头骂道:“怎么才来!回头找你算账。”之后忙拉着他站在自己身旁。府外车驾轿子甚多,门庭若市,来了许多达官贵人。

    一个紫色的阔气轿子停了下来,驾车人汪修尘是识得的,那是章侯爷府上的管家徐朗。徐朗将小凳子放在地上,手搭着章侯爷踩凳而下。来人衣着华丽,走到府门前,展露笑颜,连声道恭喜恭喜,汪修尘作揖回礼,“章侯爷,您屈尊光临寒舍,真使我蓬荜生辉了,里面请!”章侯爷温和答道,“温国公哪里话,今朝回朝定是前途无限。”随后就被小厮引入进府了。

    “爹,这位侯爷是个什么来头?”秉文疑问道。汪修尘道:“他是当今章皇后最小的叔叔,只比皇后娘娘大了四岁,文武兼备,内辅朝政,外平边疆,实属我朝股肱之臣。”

    “他可真了不起。不过既然爹回来了,一定能叱咤朝野上下。”秉文多了一嘴,却被驳了句放肆。

    迎宾了一会儿,又一人骑着高头大马来了,着一身黑袍,身后跟着一个与秉文年龄相仿的孩子,也骑着一匹小白马。然后前面的大人停了马,小孩也停下,跳下马。随着男人走到了门口,小孩也如影跟上。

    那男人走近汪修尘,作揖问候,“拜见温国公。”汪修尘见了他腰间的印有家纹的白玉玉佩,便知晓了他是马家的公子。“原来是马玉灵公子,怎么马大人不曾前来?”

    这位马公子身形消瘦,冷峻的表情着实让人生畏,“家父近日病患缠身,不得亲自前来祝贺,过意不去,特命我携清扬一同前来登门拜访。”随后,他挥手,家仆上前献上了一些礼盒,“恭喜汪伯父封爵。”他又道,将小孩招来,“清扬。”

    那小孩儿个子略高于秉文,脸色红润,眉间若蹙,穿的是时下京城公子们最流行的纯青色衣裳,显得温文尔雅,却又像是有些害羞怕生,“侄...侄儿马清扬拜贺汪伯父,汪公子。”叫做清扬的孩子向汪修尘行礼,又向秉文的方向点头。秉文回礼,汪修尘道,“这位就是二公子了罢,真是一表人才。马大人为国操劳,我记挂得很,请他千万保重身体。二位请随犬子入府。”眼下贵人们大多已入府,想着不必秉文再来应付,汪修尘便遣他回去了。

    “是,父亲。二位随我来。”秉文领着两位马公子带着三两家仆上了大厅入席,按照原先安排,是与主人同一桌的宾客,秉文自然是不知这马家又是一个怎样的望族。原先只有马大人一人的席位,因马家二人来了,就安了一个小席位在秉文身边,正巧清扬、秉文二人坐在了一起。

    秉文打量着马清扬,那样貌是极好的,若是女子必是一个绝世美人了。

    “你看我作甚?!”清扬察觉到了他的目光。

    “你真好看,清扬。你今年多大了?”秉文丝毫不含糊地称赞。

    “成旭十一年生人。”清扬答。

    “我是成旭十年八月初三生的,比你年长,我便认你作弟弟了!”秉文高兴地 ,“以后遇到什么事儿,哥哥护你啊!”

    “得,我有哥哥,我哥是冷面公子马玉灵。”清扬也没有理睬秉文的意思。

    汪苹携着汪语凝已经从后院往前厅来了,也是与主人一桌,来来往往许多宾客,汪苹自顾不暇地向诸位高官行礼,汪语凝后头跟着。来到了席位前,汪语凝送父亲来自己正要离去,又被秉文喊住了。

    “妹妹往哪里去?”秉文起身,清扬看到了那个俏丽的女子。

    “伯父设宴,小女子前来已是不妥,来往男子甚多,语凝正要回到后房去。”汪语凝行礼,答道。

    “弟弟妹妹都一道来了,哪管他什么男人女人,快来这里坐,要开席了。”秉文有些不满,望着语凝道。

    “秉哥哥,这,不合礼制,恕妹妹难从,哥哥也不要再闹。”汪语凝犹豫片刻当即拒绝。

    秉文有些生气了,心想:头一次见到妹妹,我就是想和你一起用饭,你怎么百般推辞,还说我闹,莫不是讨厌我?今天我就要和你用饭,我就要,闹了!

    秉文离席,差来小厮让他跟父亲去说一声,他身体不适,就不去前厅吃饭了。说完便拉着汪语凝一走了之。

    目睹了全程的清扬觉得有趣,“哥,那个家伙走了,全都是大人,我无聊。”清扬发起牢骚。“你不是非要来么?清扬,我早说了你不会喜欢这场合的,如此你便好生待着。”马玉灵冷冷地答。

    “那...我就溜了。那个汪公子我中意的很,我去调戏他。你要是回家了再差人来叫我。对了,你就跟那个国公老头说,我去探病他儿子的。”清扬直白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你怎知他托病的?滚吧。”马玉灵也不想看管小孩子,干脆放走。

    清扬蹦蹦跳跳地离席,尾随秉文二人来到后院,心想一个是年轻公子,一个是美貌小姐,有趣有趣。秉文与语凝果真躲到了后院,他打算开小灶与语凝同食,吩咐下人摆了一个小桌,悄悄地命厨房烧点佳肴。语凝便也不语了,看着秉文操办小宴席,秉文高兴地同语凝道:“我爹进爵,我也就成了小爵爷,也要庆祝,而且只邀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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