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看着面前多年未见师弟,心里既激动又气他一走便是这么多年,把一切都丢给了自己,这会儿也不愿主动开口,只是沉默地站着等师弟给自己一个解释。
他直到现在都忘不了师父临终时的眼神,遗憾中带着期盼。大山知道师父是想见师弟,可他找遍了大街小巷,去朋友们那里问了好几遍,也没有一点消息。
师父一辈子要强,从来不肯在人前示弱,事事要做到最好。说话却是个刀子嘴,喜欢他的人多,看他不顺眼的同样不少。
当初师娘离世后,师父不想再娶了,和他不对付的人见了面,全都笑眯眯地打招呼,转过头来就换了张脸。
在背后偷偷骂道:嘴那么损,活该没子孙缘,成了老绝户!
徐庆走后,师父本就生气,还经常被那些不怀好意的人打扰,借着探病刺激他。说徒弟再怎么好,也不是自己的骨血,翅膀硬了就留不住了,还是自家孩子靠得住。
一边说还露出怜悯的神色,师父哪受得了,这身体就一天不如一天,等到咽气儿的时候,只剩个骨头架子。
“师兄”站在大山对面的徐庆叫道,“我是阿庆……”话还没说完,他的身体便摇晃了起来,一副快要站不住的样子。
“你咋了?”大山过来扶住了他,语气有点急切地问道。这时,他发现自己的手上湿漉漉的,还闻到一股子血腥气。
他借着月光才看清,原来徐庆的左胳膊几乎被血染红了,这下他也顾不得气恼了,对徐庆说:“俺去给你请郎中去,你可一定要挺住了。”
“师兄,你等等,”徐庆拉住他说,“这么晚了,哪还有郎中出诊啊?你别害怕,我没有伤到要害,死不了的。”
大山听到这话看向徐庆,他的脸上白得几近透明,眉心皱成了八字,但双眼很平静,里面藏着许多自己不懂的东西。他觉得师弟站在自己面前,却仿佛离得很远,就像隔着浓雾一样看不透。
大山想了想,对着徐庆问道:“你要是信得过师兄,俺给你把子弹取出了怎么样?要不一直流血肯定是不行的。”
大山刚看了一眼,明白这是枪伤,不赶紧把子弹取出来这条胳膊就得废了,虽说冒险了些,但总比这么看着强。
徐庆本想拒绝,可想到以前师兄说过,他学过医。现在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起码自己也曾被他治过脱臼,要是真那么倒霉,自己也认了!
他点了点头,大山搀扶着他,走进了右边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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