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教育人文共读进入第七天,好消息传来。
应魏智渊校长的邀请,谌洪果老师将来到运城国际学校,并与干老师对话。
所有参与共读的老师无不感到振奋,聆听这样两位大咖的碰撞,简直是可遇不可求的福利。
但是,我这个做服务的有点为难。
这次对话安排到什么时候为好呢?
如果是今天晚上,只怕干老师太辛苦——他已经连续领读七天,之后还有三天,而且每天都是连续六个半小时的强度。而高手过招,虽然酣畅淋漓,毕竟很耗精力。
如果是明天上午呢?据我来看,这两位一口气侃个两三个小时不在话下,那么我们原有的共读计划肯定是大受影响。
谟祯和江卫都说,你就问问干老师吧,看他怎么想?
干老师呢,云淡风轻:“怎么都可以啊,反正今天晚上就算不安排对话,我肯定也是要和老朋友喝酒聊天的。讲,也没问题。”
我忍不住说:“我知道您是没问题,但是,老头儿啊,不是担心你的身体受不了吗?”
他笑而不答。
最终,我们商量的结果,还是让干老师休息休息,对话定于第二天。
我的思绪却停留在我的那句脱口而出的话里,出不来。
“老头儿……”其实,干老师不过年长我九岁而已,当然不算是老头儿。
但是,我为什么会在那一刻冒出了这三个字呢?
在加入南明教育之前,我和干老师见了几次面,其中有三回印象深刻。
第一次,是在南京,在中国创新教育年会的现场。
确切地讲,当时是我看到了他,他根本没有见到我。在我心里——在很多老师心里,“干国祥”这个名字无异于传奇。我曾多次读到他的文章,也关注了他的微博,特别是把罕台的故事品了又品,身不能至,而心向往之。而他的演讲,更是深深地震撼了我。是的,文字是有力量的,话语是有力量的,而现场的他,能够让我在那一刻恍如触电甚至热泪盈眶。
干老师走下讲台时,立即被很多人团团围住。
他的态度很随和,和演讲时的激情、犀利判若两人。
我的心也激动起来,但是终于没有鼓起勇气走上前去。
哦,虽然看到了他的随和,但是我仍然认为他未必好亲近。呶,皮衣,帽子,扎了个马尾巴……这个范儿,挺酷的……
另一次,是在郑州,在那家名叫小酒馆的酒馆里。
那天,干老师走进了加斯顿小学的校园里,对这所小而美的小学校赞不绝口。随后,我们四个——在座的还有全人之美课程研究院的常务副院长张占奇和加斯顿教育的董事长王卫东——喝了一下午的茶。
晚上,当我们举起酒杯的时候,干老师颇有兴致。
原来,这就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我对他对《望天门山》的解读尤其感到耳目一新。
多少语文老师,也包括我,是那样浅浅地去读这样经典的诗歌,又是怎样漫不经心地“教”给学生……我们甚至会“教”错而浑然不知!
在那以前,我只是承认素养很重要,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怎样去提高我们的思辨能力,怎样将孩子由“思”引向“诗”。
头涔涔而泪潸潸……
误人子弟二十年!
后来,原卫华校长曾经由衷地感叹:“真不知道干老师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我也深有同感,他实在是涉猎颇广:哲学、心理学、教育学、物理学、生物学、数学、经济学、历史……
和干老师在他的书房的会面,对我来讲有着相当重要的意义。
那时,我已经下了决心——同意将加斯顿小学交给南明来运营,我本人也加入南明团队。干老师说,你可以来这边看看吧,咱们再聊一聊,就一些具体的事情取得共识。
他的书房很乱。
那么大的一间屋子,到处是书。书架上是满的,桌子上也是满的,地上也有不少……
他的书房很美。
窗外就是流水潺潺,恰好又是烟雨蒙蒙。而干老师本人很爱园艺,花儿不少,草不少,也有些有趣的树根。
干老师是在下了飞机之后简单吃了顿午饭,就来到书房的。
其实,谈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我只记得陈美丽老师在一旁把枇杷洗好了,剥开皮……
在成为南明人之后,和干老师见面的机会、谈话的机会、喝酒的机会就更多了。
关于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一印象也越来越丰富、越来越立体了。
总的来讲,这当然是一位可敬的人。
他的情怀可敬,他的思想可敬,他的学问可敬,他的亲切可敬,他的坚韧可敬,他的可爱可敬……
但是,我又不能不注意到他的白发和他几乎马不停蹄的日程。
这几天,在共读时间之外,干老师是位独行侠。
他一个人吃饭,一个人走回宿舍去。
其间,有雨,他没有伞,共用伞也被拿光了,他便走过来,毫不为意。
傍晚,他坐在小溪旁,不知是看游鱼,还是睡莲,或是落日。
那个背影,有点落寞。
对不起,我,叫了你一声老头儿。
干老师,无论身心,请务必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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