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屁人家之春梅1

《笑屁人家》之春梅1：派发三根汤的路上

/杨见遇

  干净的 碧空闲扯着几绺轻俏的白云，斜阳公公捻着金色的胡须笑咪咪鸟瞰着人间：犬吠鸡鸣的村落，一条穿过村子北部的大路越过横着的大公路，直奔东边的堤口去，一位身后拖着两条大辫子的姑娘挑着两个沉甸甸冒着热气的木桶从路边一棵老槐树后面的屋子里出来快步上了大路。但见她红鲜鲜的小苹果脸上挂着一抹绮丽的浅笑，小嘴两边的喝酒坑里暗暗流泻着琼浆玉露，醉了道旁的杨柳、小桃树，大白天做起风花雪月的梦来。

  这姑娘就是村里笑屁人家的二姑娘梁春梅，是他们第三生产队里的卫生员。这不 ，刚和队里的两位妇女熬了一大锅三根汤，准备挨家挨户送去，具体到人，都要喝上半茶缸，据说可以预防流感及春季其他流行病。村里一队、二队的卫生员都也在忙这些。

  怕漏掉户头，梁春梅仍旧按照常规的顺序进行：从大路北边本队最西边的潘家开始，依次挨着往东排下去，绕一圈回到本队大路南边那一片最西端宁学问家。

一群小男孩突然从路边的池塘北边冒出，这个故意拍下屁股，嘴巴卟一声，那个推把前边的伙伴，嘴巴卟一声，弄得她面红耳赤，想骂他们小坏蛋，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身上顿时散了劲儿，赶紧放下挑子，笑指着一帮小男孩道，你们真有出息，嘴巴个个会放屁！

  这时队长追上来，问春梅是不是太重，担不了？

春梅摇摇头说，不是！是那几个小坏蛋故意气我——

  语未尽，但听队长的身后发起爆米花熟锅的巨响。她忍俊不禁捂嘴笑起来，引逗一股熏风过来摇着她一侧的小叶杨树簌簌抖落着满头的尘埃，穿过她捂嘴的指缝，钻进鼻孔，惹她咳嗽起来，还在咯咯咯疯笑。

队长迈过脸去，一张略显瘦削的倒置梯形脸窘得杠红，也失控地嘿嘿笑起来。

午饭，妻子煮了一锅手擀的黄豆面，一小盆白萝卜干。他为着表扬本队一群挖茅草根的中小学生，吃的晚些，又太饥了，吃了一海碗，又吃些花卷馍，感觉到现在还没消饥。一下午去地里转，看社员们干活情况，又去队的大厨房转，倒也风平浪静的。谁成想，来追赶春梅，想帮她挑担子的，一块风进口，即从身子后出来呢！春梅也是都不分场合不分时间笑这个，真是太没出息了！再磨叽一会儿，有些人家都吃晚饭了，还喝什么三根汤啊！刚才他还有意让社员们提前收工，保证及时能喝到汤呢！

  他从菜青色里掏出皱巴巴的手绢 ，往嘴上一捂，暗骂自己一句，便止了笑，把手绢放回口袋，刚想冲春梅呵斥两句，背后响起几个搭讪的声音，他回头去看，见是住在村西头的两个妇女三个男劳力，便朝他们点点头，扬手指指前头，发现春梅已跑去潘家的大门前，停下了担子，正把头迈过来，队长这才想起来忘拿那只白瓷小茶缸来，又不想返回，就命令春梅，让他们自己拿茶缸量。

  走在前头的学勤问队长，咋不见二劲呢？

  往常有关集体卫生项目  ，总是有队长，队里的兽医梁二劲，春梅三人行，挑担子的活儿总是二劲抢着干。这小伙子早就暗恋着春梅，只是顾忌自己家庭贫寒，没有勇气向姑娘表白。而他的年龄马上过杠了，老母亲急得到处求人说媒，他总是打岔，不肯相亲，只想等时机成熟了，找个比较知己的媒人去春梅家提亲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