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回到了农场,离开这里已经两个星期了,有一点不想回来,又有一点思念。
明伟帮我拿东西上楼,那几只狗跑了上来,竟然对着我汪汪的叫。我笑着看着那些狗:“小黑,小灰,OK。怎么你们都不认识我啦?才走了两星期就不认识我啦?”他们听到我的声音,摇摇尾巴,小黑还过来舔舔我的腿,好像是在欢迎我回来。
走了两个星期,对这里有了一点陌生感。这几天没有客人,院子里空荡荡的。上楼,打开房间,环顾一周,还是我们离开时的那样子。凯军的床很整齐,我的床依然有点凌乱。我来了,凯军没有来。
放下东西,去财务室找小贺,刚好黄总在。黄总看见我来了,非常高兴。黄总问我身体状况,我告诉她手已无大碍。黄总就安排我早上在财务室帮小贺整理传票,下午再去户外工作。
后院厨房的刘红用松枝在熏腊肉,阿龙在切肉,苏总从广东回来了,和他们亲切的打了招呼。出后门,去看大棚。后门种蓝莓的地方上周又种了一些蓝锭,还需要浇一次水。二个大棚张叔都浇水焖灌了,这几天就要锄地种菜了。新鸿业租的那个大棚到期了,给了农场,里边以前种的豆角都枯萎了,看来还得花时间清理。我在心里一一规划着。这些农活本来是凯军和我一起要干的,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豆角下又长了很多荠荠菜,取了小铲子,挖了一筐给厨房烧汤用。走之前,我和凯军在这里挑了一篮子荠荠菜,可是回家时,她没有要,全给了我。
回房间整理物品,扫地。和凯军住在一起时,这都是她干的。
把我俩走之前脱下的脏衣服拿到洗衣房去洗。以前衣服都是凯军洗。
小贺叫吃饭,拿窗台的碗,凯军的饭盒放在旁边。以前我们下楼吃饭都是凯军拿碗,我拿筷子。
下午和黄总去草地,把我和凯军之前清理出来的草烧了。去喂鸡鸭鹅,大壮见了我们使劲的叫,可惜凯军没来,不然她肯定会给大壮带肉骨头或者火腿肠。
凯军是我高中的同学,她高中毕业二年后就结婚了。凯军结婚后有了孩子就没有再工作。我一直忙,我们之间走动很少,但感情一直很好。
今年我退休了,就应朋友黄总的邀请到涝峪口的农场工作。这个农场经营的不太好,因为黄总和我有私交,我就来帮忙。农场只有五个人,在这里呆了一段日子,我感到非常孤单,就给凯军打电话,看她能否来农场工作。凯军儿子已工作,老公林可还没有退休,我不知道她能否可以来,凯军二话没说,说她愿意来陪我。
凯军来了,我俩一起去金银花地、大棚拔草,去草坪拔草、喂鸭子,一起吃饭,一起散步。单调的生活有了她的陪伴,我感到了一种友谊,还有亲情在心中荡漾。
因为我早晚要参加网络学习,凯军就承包了扫地、倒垃圾、洗衣服、洗碗的活,让我专心学习。
我得了痔疮,便血。凯军给我买药抹药,督促我喝水休息,关怀备至。
喂鸭子的韩琦有事回老家,我和凯军就负责每天为鸡鸭鹅。看管鸡鸭鹅的狗叫大壮,凯军看大壮整天被栓着吃狗粮很可怜,去超市买了火腿肠给大壮吃。在吃饭时还给大壮留点肉或者骨头。
在一次喂鸭子时,我不小心摔倒,手划伤了,到离农场很远的胡家庄村卫生室包扎。凯军在换药的一星期都陪同我,有二次没有车,我们来回徒步走了一个半小时。
我手包扎后,去地里干活,凯军让我歇着,她干活。还不时叮咛我站累了蹲一会儿,或者走一走。
给我们犁金银花地的赵师傅把测量仪丢了,看见赵师傅眼睛受伤了还干活,凯军觉得他很可伶,就拿出身上带的二百元现金给赵师傅让他买一个测量仪。
晚上,凯军把这件事告诉林可,林可说她平常宁愿走路也不愿意花一块钱座公交车,现在竟然给别人二百元,很大方。但没有指责她,说只要她高兴就行。
有一天晚上停电,我俩就聊天。凯军说在我婚姻出现问题时,她都没有陪伴安慰过我,现在她能来陪伴我工作她很高兴。我听了她来农场就是为了陪我,一时竟无语凝噎。在我婚姻出现问题时,我没有告诉凯军,就是离婚也没有告诉她。还是有一次她来我单位给我送东西,发现我有点不开心,就非常担忧,一直问我,我才告诉她当时自己的情况。她就埋怨我,说她怎么就没有早发现,早早陪陪我。
凯军在孩子上高中的时候,开始不太喜欢和别人接触,手机里的人除了家人就是我和她曾经工作过的一个朋友。她每天就在家里整理家务做饭。林可参加的聚会,她一概不参加。林可带她出去见朋友,她不去。如果去了,也不打招呼,弄得林可很尴尬。孩子给她买了一件新衣服,她逼着孩子退掉。她不会微信,不会网购,手机的功能就是打电话。她突然之间就变成了一个孩子。也许林可意识到她出了问题,但她拒绝看病。她很喜欢一个人在家呆着,就等林可和孩子回家。
我也是发现了凯军这个问题,所以就建议她来农场。小贺第一次看见她时,就问她:“姐姐,你一个月工资3000可以吗?”她直接说:“我不要工资,我就是来陪小敏的。”小贺说从凯军的眼里,就像看到了一个孩子,是那么的天真。
我在哪里,凯军就在哪里,她看不见我就打电话。她说和我在一起安全,她害怕和陌生人说话。我反问她:“小贺你认识啊,怎么还害怕呢?”她悄悄对我说:“我俩是一伙的。我们是亲人,他们都是外人。”
周六来了客户,黄总让我陪同。小贺要回西安取投影仪,就带凯军一起去。凯军来征求我的意见,我非常高兴她有单独的机会和小贺在一起,就让她去陪小贺。
傍晚,我给凯军微信,问她回农场了吗?她回复她还在西安,并说下次如果我和她不在一起,她就不出来了,就呆在房子里。我很纳闷,以为她和小贺有什么问题,一时间非常紧张。后来才得知厨师刘红阿龙他们也同车去了西安,这让凯军极为不舒服。
晚上回到房间,凯军就说她想回家。这个周末因为农场有客户,我们周五晚上回家,周六一早就来了,没有休周末假,我就同意了。因为周日有客人,凯军就说周一回家。周日晚,凯军变卦说她不想在这里呆了。我忙问原因,她说:“我知道是我有问题。我只能适应我们家的环境,外边的环境我不适应。”
我告诉了小贺,小贺就找凯军,希望她留下来帮她整理财务档案,但凯军去意已决。
晚上吃饭,明伟说周一有一个30 人的团、周二有一个50 人的团来农场游玩。回到房间,凯军说她周二再回家。我以为她改变了想法,还没来得及高兴,她说二天都有团,农场人手不够,她帮二天忙再走。
周二等客人走了,凯军也已经把行李收拾好了。我内心里实再舍不得她走,就建议她先把行李放在这里,过一段时间再说,凯军同意了。我因为手出现麻痹情况,想回西安看病,就陪同凯军一起回西安。
看病时,凯军来陪同。我挽留她休息一段时间后陪我去农场,但她说不去了。我不想再勉强她,只是希望她开心就好。
今天晚上从草地回来,我给凯军打电话说我今天到了农场。她说过几天来拿行李,并叮嘱我好好照顾自己。
凯军虽然有病,但她依然善良慈悲,她就如同一张白纸干净纯粹。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还能互相陪伴,就把我们在一起的日子记录下来,以作纪念。
感谢您的陪伴,凯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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