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何小萍与刘峰的送别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这首《送别》,想必大家都耳熟能详了。在观电影《芳华》时,这首歌作为插曲出现在何小萍送别刘峰的场景中。
这个送别场景,显得凄清。镜头中是冰冷冷的文工团大铁门,没有数人送行的浩荡,整个镜头中只有略显沧桑的刘峰,依旧显得笨拙的何小萍。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此次送别,是安稳平静的文工团和炮火连天的边疆前线的距离,是安逸与艰苦的区别,可能也是生与死的距离。送别之后,之前热热闹闹的文工团不复当年的明丽。
电影之前,何小萍的凄惨身世,与父亲间的深情,看哭了旁边的两位姑娘,未曾看哭我。而《送别》的音乐一起,却引起我情绪的波动。站在何小萍的角度,整个文工团的人,只有何小萍与刘峰之间的情意显得真挚,两位都受过不公正待遇的人,在整个集体中倘若互相支持该多好,何小萍感受到刘峰的关怀,而她愿意以爱回馈,然而在离别的大铁门前,他们却不得不分开,何小萍给予刘峰支持与关怀的机会即将消失。
刘峰与何小萍,可以看作是文工团中形象最无恶点,也令人同情的两个人了。从他们身上可以看到人与人之间无条件的友善与真诚,人生难得遇到真诚相待的两个人,却免不了离别的命运,这不禁使人感慨。
按照正常的状况,何小萍将会在文工团一直打杂到文工团的解散或者是她退休,刘峰或许会牺牲在边疆前线或许一直作为一个德行不端者被曾经的团友们鄙视,最终只是一个被下放的军人身份。但是电影剧情不这样写,两人之间也并非隔着生与死的距离,却可以意外再相见,甚至最后相守一生,这是后话了。
二:文工团与边疆前线的视觉对比
电影的一个转折出现在何小萍因为装病拒绝演出被下放到野战医院后,至此画风出现强烈的对比。
电影的前半部分,色调是明亮的,甚至是青春的。年轻的驱体们婀娜多姿,在练功房,舞台上放飞。在饭堂里嬉笑打闹,在游泳池溅出的水花中跳动,多少有种大学校园的感觉。文工团内的一群男男女女们,无忧无虑。所有的困扰几乎也只是男女间的感情问题,表演是否合乎要求的工作问题。出点小波折也只是女生寝室的打闹。
而当后面的部分,剧情转到边疆前线,却是连篇的炮火,极度紧张与压抑的野战医院,一群白衣医生们神情凝重疲惫,镜头快速变化,病床,军人,湿地,草丛。这里只有高强度工作的医护人员,血肉模糊的躯体……这种紧张血腥压抑的氛围多少让人不适。
曾经同在文工团的伙伴们,此时分隔在不同的地点,几乎有点接近天堂与地狱的区别了。一直安稳舒适的林丁丁,郝淑文,陈灿等留在文工团。而何小萍,刘峰,留在边疆的前线,一个在临时的野战医院,一个在周围满是炮火的前线战场。
从电影的角度看,前后有强烈的画风对比,电影能够带给观众视觉的体验也更大,整个电影的内容呈现得也更丰富。个人觉得:关于刘峰前线作战,给予很多的篇幅与镜头,然而太多作战的场面的拍摄让我觉得导演有炫技的成分,应当点到即止的。因为野战医院呈现出的血肉模糊的躯体,惨烈的牺牲度,已经可以表现出前后电影的巨大反差了。
有个小细节,在野战医院也遭受到炮火的轰炸时,此时身为护士的何小萍在流弹来临时毫不犹豫的用身体护住全身烧伤的小战士。何小萍这种毫不犹豫的举措,是导演给她这个形象人性光辉强烈爆发体现出的一个安排。从故事看来,从小缺爱,胆怯懦弱,内心遭受创伤,之前也并没有表现出无私精神的何小萍,此时一下子表现出强烈的,毫不迟疑的牺牲与奉献精神,这不就是人与人之间互相感染的印证吗?
刘峰给他的温暖与爱感染了何小萍,她也慢慢的成为了这样一个不顾自己,敢于牺牲的人。
三:不同人的命运变化
俗话说的“好人有好报”,在《芳华》电影中并未得到体现,倘若体现,未免落入俗套,好人未必有好报,这是生活的惯常状态,也得接受。
数年后,当一切归于平稳,战争结束,文工团解散后。几个人的人生又有了很大的区别。几十年后,镜头换在了海口,此时的时代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
刘峰成了失去一只手的退伍军人,却受不到优待。为生活奔波劳碌,依旧生活在底层受轻视。从小家境良好,从未受过委屈的郝淑文,陈灿,因为门当户对,顺理成章的结合并且一直保持富裕的生活。诬陷刘峰的林丁丁按照自己的计划,嫁到了国外,成为一名华侨还长胖了。(此处说她长胖,可能是导演具有讽刺意味的安排,意指曾经让刘峰这个活雷锋深爱着并且遭受惩罚的青春的姑娘,最终也不过变成一个肥腻的中年妇女,带有暗嘲。同时,曾经最美丽的姑娘,也成肥腻的中年妇女,表明那一代人的芳华已逝)。故事的见证者,以电影叙述者的视角,对刘峰,何小萍表示过同情的萧穗子,此时大学毕业,从容优雅的女性。
至于何小萍,此次海口未交待。我们却知道她后来精神失常过一段时间。从小受到他人冷落,在文工团也一直被人笑话,几乎未曾感受过关怀的何小萍,在野战医院无私的抢救伤员,是整个文工团除去刘峰外付出度最多的人,最后却沦到精神失常的境地,着实让人感慨唏嘘。
从刘峰与何小萍两个人的境遇来看,人生命运不免冷酷。
然而,人生命运冷酷,人与人之间却可以存在温情的。刘峰做雷锋不求回报,何小萍下放到医院也是无怨无悔心甘情愿,或许命运怎么对他们他们并不在乎,是否受到生活的优待也不是他们特别在乎的。
四:刘峰与何小萍的结局
刘峰与何小萍,这对电影中比较令人同情的人物,最终的结局到底如何牵动着观众的心。从故事叙述者萧穗子的叙述中,我们可知,刘峰与何小萍最终仍旧是普通人的命运,人生给他们的挫折打击一分不少,只是他们在命运的流转中突破种种阻碍,最终相互扶持。
电影最后的镜头是刘峰和何小萍互相依偎在一起,他们的脸上都带着疲惫与老态,曾经刘峰给予过何小萍无私的温暖,何小萍也对刘峰表现过倾心,此时两人相互依偎,早已经不是当年的模样,也几乎无关爱情,人与人之间的真情最可贵。无论生活怎样,命运如何,最终仍旧有相互依偎的感情,找到一个可以靠着的肩膀,这就够了。
电影名称为《芳华》,有关一代人,在某一特定年代的青春年华,在这篇文章中,我却几乎未曾提过那个时代,因为我觉得,时代在变化,时间在转动,我们每个人的青春却是各自书写的,无论处在哪个时代,无论青春怎样度过,都有其各自的意义,各自的精彩,无惧时代,不必归结太多于时代。
青春芳华在不同的生命中悄悄的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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