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春节前回了一趟老家,专程到老宅基地去看了看。那是我出生和成长的地方,留下太多难以磨灭的印记。房屋早已不存在了,只留下几堵残墙摇摇欲坠,依稀可见的几块过门石隐藏在草丛中,估计再过几年,所有的痕迹都将荡然无存,心中不胜唏嘘!在杂木丛中,有两棵高大的落叶松却格外显眼,犹豫鹤立鸡群。远远望去就像两座高大的基塔矗立着,粗壮的树干好似登天的云梯正奋发向上,笔直的树梢则像亭亭玉立的少女正焕发着青春。那可是我们亲手栽下的树,一晃四十年,树长大了,故事还在。
那一年,我十岁左右。此时的大哥已在当地的镇政府谋得一个小职员工作,离家有十几公里。有一天托人带信,让二哥去一趟,说是有点树苗拿回家里栽种。落叶松又叫东北松,主要分布在我国大.小兴安岭一带,在我们湖北绝对是外来物种,那一年不知道啥原因,国家发了不少这种树苗,政府大院里栽了不少,最后实在没地方栽了,就分给职员每人十几棵,让拿回去自行处理!怕二哥一人背不完,刚好我在家闲着没事,也想到镇上见见世面,所以也跟着去了。
那时的交通极不发达,从山里去镇上只有一条能通拖拉机的土路,晴天一身土,阴天一身泥。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中巴,小巴更是没影子的事,有自行车的人家也是凤毛麟角,一则买不起,二则用不起,再好的自行车骑上几趟山路,估计都会变成除了铃铛不响哪都响了!
我和二哥是头天下午去的,先在街上逛逛,二哥买了双解放鞋,给我买了几本小人书。晚上大哥安排我们早早住下,一夜无话。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就出发了,二哥力气大,背着一大捆走的飞快,我背着一小捆在后面差点就跟不上,树苗很长,树梢有时拖在地上,划出呲哋声,留下一溜溜或深或浅的画线紧紧跟在身后!走累了就放下歇歇,出汗了就把衣服解开扇扇,一路艰辛,连背带挪地总算把树苗扛到家。现在我都佩服那时的我能吃苦!
回到家就开始忙活开了。我们在院子正前方栽了两棵看着比较顺眼的,又在院子左侧栽了四棵,剩下的在菜地边栽了几棵,还剩几棵送人了。因为家里养的有猪,怕它搞破坏,还专门在树苗周围钉上木桩围着。
冬去春来,小树苗慢慢的吐出了嫩芽,等到夏天时已变得枝繁叶茂了,那种树叶排列规律,嫩绿的树枝就像一把把仪帐,用手摸上去柔软的像丝绸,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落叶松成长的样子,新奇,悦目,舒心。树梢长的很快,几乎天天都在偷偷地生长,等到第三年时,树干差不多有茶杯口这么粗了。最喜欢这些树的估计是家里的那只猫,没事就爱抱着树干磨磨爪子,有时和狗打架,追急了嗖嗖几下就爬到树上去了,任凭狗在树下狂叫。一想到这些都令人忍俊不禁!
等我上初中时,不知什么原因,也许是水土不服,也许是生了病,除了院前的两棵树,其余的都先后凋零,枯死了,连菜地里那几棵也没能幸免。后来我们家搬到另外一处山头住,这两棵树就一直在这里扎下了根,茁壮成长起来!
这大概就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吧!就像我们生存一样,如果改变不了这个社会,就想法改变我们自己,去适应这个社会,只有这样才能不被社会淘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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