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兄:
近来安好(你若安好我必不安也)!
自辛卯年冬月与兄相逢至今已有八个年头矣。八年来,兄与吾若影随行,朝夕相伴。吾虽数十次欲摒兄独行,然终不能遂愿,至于此也。
与兄相逢或因偶然。人皆曰或因饮食,然吾彼时素习未改或尚减之,人皆曰余为“不吃饭”先生也。人语曰或因遗传也,更自吾始上溯三代皆未与兄结缘矣。何哉?斯时实未知其因也,余闷而不解,仇尔,以药驱尔亦未去,渐消瘦,愈闷。
癸巳年夏,余与拙荆归岳父家。午饭,余少食,继而置箸于桌,抬望眼,岳母双目噙泪而泣曰:吾儿何以瘦至此而不食焉?汝若不食吾亦不食。余以告慰母,母不然亦停箸,余复以好言慰并略挑面条若干,母始解,然终未展颜。
归,即留心此资料矣并访专家,其皆以中西之药为饵,然初尚见效,一月即乏力。余彼时气馁之意尚未若今之盛矣,以专家语为经:少食多餐以副为主;以坊间言为典:管嘴迈腿米面忌之。虽然,徒以消瘦复以膝疼而未走尔。奈何以加量之“胍”类灌汝,汝亦不去。终再访一皓首中医,告之,先生曰:人食药也减轻痛苦延年益寿,以吾观汝可减轻痛苦而未可延年益寿矣。余悲亦无良方可觅,遂与兄结缘之深矣。
彼时,兄当祸乱吾身:眼底冲血视力低下体肤奇痒难奈。前者以镜替,后以冲澡疗之,春夏秋冬未敢任尔。彼痛苦者以吾之性实难强忍亦忍汝,偏方茶饮未敢松懈。然兄亳无怜悯之心,慈悲之怀,余愈仇汝欲弃之泯之而为快事,奈何余虽非长木汝为绕藤之菟丝矣,终不离吾。
甲午年初冬,一王姓博士于郑州坐诊,余往而访,其曰汝之所以缠吾久而不去者实乃吾之作息也。以初始昼而累夜不寐,子丑之时养肝余尚强制其劳作,如此肝之损矣而胰之功能降矣,并荐读《黄帝内经》曰“肝者,将军之官,谋虑出焉。”“肝性喜条达、恶抑”又曰养肝之道:“春三月,此谓发陈,天地俱生,万物以荣,夜卧早起,广步于庭,被发缓形,以使志生,生而勿杀,予而勿夺,赏而勿罚,此春气之应,养生之道也。逆之则伤肝……读之,余悟,以余之性情,大喜大怒者有之,彻夜未眠者习也。遂与王姓博士深交,其曰可疗而驱汝,虽住院。
余亦奇之,彼时就诊十天,鸡鸭鱼肉青菜一日三餐全矣,亦非余之节食可想。未不同者乃运动矣,日运动四个小时而未停,皆为大汗淋漓也。如此四天汝亦不翼而飞,五天停药,十天出院汝亦未见踪影。余大喜,归密。
既归,每以此示人,皆叹服,然殊不知汝之潜者深矣,《易》曰“潜龙勿用”莫非此乎?七日再测之,起,顿觉茫然乃至绝念矣。复以药抑之,回归矣!
是岁冬,兄终捺不住矣而强暴发:一日余与众师生午炼矣,毕而众人归,余立于庭,忽而目黑而垂倒。众送吾就医曰脑梗,复察亦心梗矣。大夫曰此皆拜兄所赐也,余悲矣。自此终踏漫途矣!
如是再,再而三,三而四,每每住院强疗如是,兄之烦人绝情亦如是,余渐由中青而至暮年矣!五尺躯终归尘,一尺匣子而未满;绝尘念而抑之可乎?余自语。其哀状若是,然兄亦不解也。
……一言难尽矣,与兄为伍实难受其苦八年,黑丸子大大小小分量十足,白片子方方圆圆五脏六腑;普洱黑金骏红毛尖绿色色俱备,麦冬温黄芪补枸杞暖样样当归……似此,兄尚需吾何为?
罢,罢,罢,书至此兄亦无言,吾自瞄自画自言自语且坦然而,呷口茶水切做安慰,兄当自重吾必自安矣。
至此,不想再见!
XXX
(天雨少动,起则测糖,见“14”,痛,直奔健身,汗如雨下,归而不眠,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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