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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0-04“”

2017-10-04“”

作者: 周防李四 | 来源:发表于2017-10-04 15:46 被阅读0次

    “来了?”

    裴纶采买完一车杂货,走到街边小摊上坐下,直嚷嚷:“殷澄,来,给我口吃的,快。”

    摊子地方不大,老板殷澄支着两张桌子八条长凳,旁边煮了锅滚沸的骨头汤,汤咕嘟着白沫子,几颗肉燕在其中翻滚。

    殷澄给裴纶倒了碗水,笑:“这么多东西,都买啥了?”

    “乱七八糟的一堆,吃的用的,还有之前魏老头定做的几件衣服,都到日子了。”

    裴纶将碗中水一饮而尽,道:“哎,问你个事儿。”

    街边人声参差,殷澄将肉燕捞起,撒上香油菜叶,端到裴纶跟前。

    “还有什么事儿能难得到你?”

    裴纶想了想,盯着殷澄:“你说,你会因为一个人替你挨了顿板子,而感动得爱上他么?”

    殷澄迟疑片刻:“不会。”

    肉燕烫口,裴纶囫囵咽下,有点不服气:“为啥?”

    “挨板子归挨板子,喜欢人归喜欢人,这俩之间,不搭噶啊。”

    “那要是替你挨板子的那个人伤得特别厉害呢?”

    裴纶突然有点后悔当时没歇斯底里吼两句。

    “死没死?”

    “没有。”

    “那白搭。”

    裴纶馄饨也不吃了:“非得死一回才行?”

    “你想想你之前跟那些人混在一起的时候,是怎么有的那些交情?”

    裴纶沉思片刻:“靠命。”

    “这就对了嘛。你看,与人相处,首先得推心置腹。”

    裴纶有点犯难:“那要是还不成呢?”

    殷澄怪笑一声:“软硬兼施,懂不懂?”

    软硬兼施的还有林川明。

    捕快头寻来的风水先生在魏家院里排成长队。

    一间密不透风的房间中,林川明用黑布讲四周罩个结结实实,支起案子,点上一行白烛,他摆出五姨太的画像,道:“认识她么?”

    对面那名风水先生脸皮像一张揉烂的纸,他眨巴着豆大的眼珠,嗓音沙哑:“哎,小老儿没有见过。”

    林川明微微一笑:“真的?”

    “小老儿识人多年,见过的脸肯定不会忘记。”

    林川明突然攥住他的手,端起烛台:“要说实话。敢骗人的话,我现在就用蜡油画个咒,让说慌的人出门不过七步立刻暴毙。”

    老头子忙道:“大人,小老儿半只脚都踏进棺材了,骗你作甚。”

    林川明闭眼轻嗅,片刻后说:“好了,你把下一个叫来。”

    进来的是个年轻人。那人唯唯诺诺,大气不出,贴着板凳边儿坐了下来。

    “认识这个人么?”

    年轻人诺诺道:“有点印象。”

    林川明瞅着这人白生生的脸,笑意盈盈:“骗我的话就找男人把你轮了。”

    “没,是真的有点印象,”年轻人道,“好像是一个月前,她跑到乱葬岗那片埋东西,我正好途径。她很高,脚板很大,我就多看了眼。”

    林川明:“你去那里做什么?”

    年轻认想了想,道:“哦,是给一位先人上香。”

    林川明笑意不减:“乱葬岗那里埋先人?你家传统?”

    年轻人面皮发红,低声道:“以前家里穷,连买棺材的钱都是借的。”

    林川明抽抽鼻子,道:“她旁边有没有跟着的人?”

    年轻人这次回答很快:“没有。”

    蜡油滴在桌上,林川明猛地凑到年轻人跟前,道:“我记下你的脸了,别想骗我。”

    那年轻人立刻跪在地上:“小人万万不敢。”

    林川明摆摆手:“走吧。”

    人走后,他往后一靠,冷声道:“二太太,您想躲到什么时候?”

    后面窗子被人掀开,二姨太敏捷地翻身进屋。

    “我以为我脚步够轻了。”

    “是够轻,不过我能闻出来。”

    二姨太款步走来:“没想到林先生原来是狗托生的。”

    “林某是不是狗托生的并不重要,只希望二姨太下次听墙的时候,大方些。”

    二姨太施施然点头:“林先生且放心,下次听墙,断然不会让你发现。”

    林川明捏捏眉心,话锋忽转:“二太太可看见了沈炼?”

    二姨太诡秘一笑:“他啊⋯⋯”

    裴纶趴在房脊上,手持弹弓,紧闭左眼,往沈炼房间瞄着。

    弹弓上置有一粒纸团,裴纶将弹弓拉满,指头猛地松开。

    “走你——”

    那纸团撞上沈炼屋前的木柱,立马寿终正寝。

    “操。”

    裴纶又摸出一粒纸团,嘿嘿笑道:“幸亏我早有准备。”

    “走你——”

    这吃纸团飞得远,不过砸到窗棱,也成了炮灰大军。

    “干你屌哦!”

    裴纶气得要掀瓦片。然而那瓦片浑实似铁,裴纶莫能奈何,指头撞得通红。

    他本来是想约沈炼出去划船,可是当面说又怕被拒,故而想出这么个烂招。可惜自己也不会射箭,用弹弓打个鸟窝还勉强凑合,想要让它发挥别的效用,那可就是难于上青天了。

    “裴纶,你在这里做什么?”

    正忖着,沈炼的声音猛然从背后出现。裴纶吓了一跳,倏地扭过头去。

    沈炼蹲在屋脊上,怀中抱着一盒糕点。

    裴纶有些心虚:“你怎么上来了?”

    “刚一进院子,就看见你趴在屋顶上了。”

    “有那么明显吗?”

    沈炼耸耸肩膀:“你觉得呢?”

    “我就是,我就是⋯⋯”裴纶有些抓耳挠腮,这个情况始料未及,他努力搜肠刮肚,“我就是想看看云。”

    沈炼头顶蓝天,慢吞吞道:“嗯,云彩好看不?”

    裴纶眼睛有些直:“不如你好看。”

    “嗯?”

    “呸呸呸,什么,我是说,也就那么回事。”

    沈炼:“那你下去吗?”

    “下去,我这就下去⋯⋯”

    裴纶趴久了,膝盖有些打哆嗦,他扶住屋顶瓦片,晃荡着起身。

    “哎,我梯子呢?谁把我梯子拿走了?”

    裴纶四处逡巡,愣是没看到那把梯子。

    “什么梯子?”

    沈炼在他身后问,裴纶愤愤道:“就是一张木梯子,没梯子可怎么下去,操,肯定是哪个每点眼力见儿的给收走了。”

    沈炼:“我来的时候就没看见。”

    “那敢情好,”裴纶一屁股又坐了下来,“我直接摔下去得了。”

    沈炼凑到他跟前,指指自己:“介意么?”

    沈炼的脸倏忽变大,裴纶登时心跳加速:“啊?”

    “我以前学过点功夫。”

    “哦。”

    “哦什么哦,不试试看?”

    沈炼冲裴纶张开胳膊,裴纶肢体开始混乱,就差把手足无措四个字贴在头顶。

    “咋整?”

    阳光从指缝间流下,他牵起裴纶的手,放在自己腰间,莞尔道:“另一只手还需要我教么?”

    水光潋滟,秋水已冷,湖面上船只二三。

    裴纶与沈炼相对而坐,两人中间摆着张红木方桌,方桌上架着只小火炉。

    船舱内茶香隐隐。

    裴纶不停搓着裤子,他现在算干什么,撬魏忠贤墙角吗?算吗,得算吧。

    裴纶偷偷抬眼,沈炼正往紫砂壶中添茶叶。

    这种事如果被人撞破,俩人能凑一对死鸳鸯。

    不对,他还是只单相思鸳鸯——沈炼有喜欢的人。

    沈炼将紫砂壶放在火炉上,道:“脸怎么还是那么红?抱我一下而已,吃大亏了?”

    “不是不是,不是这个。”

    裴纶手上的汗越来越多。

    “你⋯⋯”

    你觉得咱俩有戏么?

    不行,太脱皮露骨了,如果沈炼直接拒绝的话,他要怎么办?现在船还在湖里转悠,他也没地儿可逃。跳下去?自己旱鸭子一个,再给呛掉半条命去。

    沈炼目光专注。

    “你⋯⋯”

    裴纶吞吞吐吐,那些话好像一群养不熟的狗,在他嘴边撕咬嚎叫,但是他又不能把狗直接放出来,不然身先士卒的肯定是自己。

    沈炼:“有什么心事,尽管跟我说。”

    “不是,我⋯⋯”

    我觉得咱俩可以试试。

    试个屁啊,沈炼都不定喜欢男人。

    裴纶抓抓头发,深深呼吸。

    紫砂壶里的水已然沸开。

    “慢点喝。”

    凝碧茶水在白瓷杯中荡着。

    “其实,我⋯⋯”

    我中意你啊从第一眼就中意你啊沈炼你晓不晓得啊。

    沈炼轻呷一口茶水,喉头上下跳动。

    裴纶紧闭双眼,突然暴喝:“其实我有痔疮!”

    沈炼放下茶杯:“然后?”

    裤子被他揉得不成样子,他低下头,道:“好些年了⋯⋯有点难以启齿。”

    “所以?”

    “你知道什么偏方不,后面那里,有时候还挺疼的。”

    “我不知道。”

    “哦,那我再问问别人。”

    沈炼半垂眼睑:“你叫我出来,只是为了告诉我你有痔疮?”

    裴纶开始打哈哈:“啊,没,你一人在家,不也闲着么。老爷最近忙得见不着影儿,喊你出来,就当散心呗。”

    沈炼道:“只是散心的话,为什么不敢直说?还用弹弓传消息,你当你是吕布,能百步穿杨么?”

    船身摇摇晃晃,裴纶语塞半晌,道:“我们还是下去吧。”

    “裴纶,”沈炼抬起头,“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好糊弄。”

    裴纶面色讪讪,暗暗腹诽,那不好糊弄不也得糊弄么。直接告诉你我在想什么的话,你俩耳刮子抽上来的话我该怎么办。

    突然,船身猛地一晃,一道女人的声音倏地响起。

    “救命啊——”

    裴纶闻声立即起身,沈炼紧随其后。

    白浪细碎,碧湖湖心处有一女子在不停扑腾,雪白的一张脸时隐时现。

    岸上渐渐筑起人墙,然而就是没人下水。

    裴纶着了急:“我他妈也不会游泳啊操!”

    沈炼侧目看他:“你想救?”

    “人命关天诶大哥!”

    艄公立在一旁熟视无睹,照旧扑噜噜地划桨。

    “好。”

    话音未落,沈炼便纵臂下跃,扎进水里。

    裴纶正要找那艄公借船桨,见沈炼下去了,心口一缩,赫然大喊:“沈炼!”

    沈炼动作迅猛,片刻后便游到溺水女子身边,女子立马紧紧搂住沈炼脖颈。沈炼竖起手刀,在那女子后颈处轻轻一砍,女子白眼一翻,就这么晕了。

    裴纶松了口气,暗暗叫险。

    人群中爆出一声喝彩。

    裴纶蹲在船边等着沈炼,见那艄公还是无动于衷,略略讶异。艄公注意到裴纶视线,幽幽道:“小伙子,你觉得我这样很奇怪是么?”

    “没有没有。”

    “这里年年都有人落水,也年年都有人因为救落水者而死。落水的人力道最大,去救的人往往是被他们活活拖死的。”

    船桨搅乱一湖碧色。

    “年轻人,老头子没活够,还不太想死。”

    暖阁内有兰香阵阵。

    女子坐在床上,手里抱着红泥暖炉。

    隔着屏风,裴纶大喊一声:“衣服我是找的老妈子换的,你别多想。”

    沈炼慢悠悠喝着姜茶,裴纶站在身后,不停地帮他捶背:“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沈炼淡淡道:“还好。”

    “原来你什么都会,我就不行,想救人都救不了。”

    沈炼没有回话,面色渐渐怔愣起来。

    裴纶觉得自己狗腿子得有些过了,便岔开话题:“饿么,想吃什么,我去叫人端来。”

    这时,女子从屏风后走出,模样楚楚可怜。她二话不说,当即跪下磕头:“谢谢两位恩人。”

    裴纶把人扶起,那女子抬起脸,裴纶这才发现女子有些面熟。

    “家在何处,我们把你送回去。”

    女子眼见便啜泣开来:“家?家已经回不去了⋯⋯”

    三姨太抱着那只大公鸡,从当铺里面出来。

    她扭头骂道:“死绝户的铁公鸡!”

    怀中那只大公鸡扑棱两下翅膀,三姨太立马安抚:“红儿乖,不是说的你。”

    “听说有人落水了?”

    “死了没?”

    “没呢,有人给救了。”

    一旁行人高声交谈,三姨太并无闲心去听,她疾步前行,往娘家赶去。

    “家中大哥行商多年,光景不错,颇有些余财。大嫂身子虚,早早便撒手人寰。大哥一直未娶,然而就在去年,他领来一个女人。女人甚是貌美,大哥心中欢喜,日日不出房门。我们深知大哥辛苦,也不便多说什么,可是,就在前些日子,大哥开始抽起来福寿膏!”

    裴纶越看她越面熟。

    女子满眼是泪:“福寿膏是个什么东西,什么样的家底撑得起?大哥形销骨立,精神坍圮,日日与那新来女子在家中烟熏雾绕,不问正事。我心里烦闷,寝食难安,想去湖上散散心,不料眼睛一花,就这么摔了下去。”

    裴纶问:“姑娘,你是不是有个姐姐叫石清芳,还嫁给了个姓魏的?”

    女子大惊:“你怎么知道?”

    原来救的还不是外人。

    石家大宅外面的石狮子上沾了层薄薄的黄纸屑。

    三姨太气极,进府便喊:“怎么,那些催债的人又来咱们门口烧纸了?”

    打主屋内出来一人,那人脸色青白,颧骨高耸,幽幽道:“让他们烧呗,把门一关,眼不见心不烦。”

    三姨太愤愤道:“大哥,你这样子,咱爹要是见了,得多难受!”

    “他老人家现在早转世投胎了,哪有闲心管我?”

    男人说完便捏了兰花指,轻盈盈地围着三姨太走了一圈:“妹妹,你且看看,我这步子走得可还行?”

    三姨太叹了口气:“小妹呢,我找她有些事情。”

    院子里鼓起风,男人衣摆被吹起来,露出干瘦的腰腹。他猛地打了个哆嗦,道:“她早出去了,你进去等等吧。”

    “就是这里了。”

    三人停在府门前,裴纶扶额道:“真的是三姨太娘家。”

    女子看了眼沈炼,扭弄手指:“多谢二位,改日登门道谢。”

    沈炼目视前方,没有回应。裴纶见状打起圆场:“好好,来日方长。”

    “是小妹回来了?”

    两人还没话别完,三姨太便从府里走出。

    石家小妹一见来人,便猛扑过去,赖在三姨太怀中:“姐姐!我今天差点就死在水里了。”

    三姨太一脸震惊:“怎么回事?”

    石家小妹:“是那两位救了我,姐,你得请他俩去翡翠白玉楼吃饭。”

    三姨太抬起头。

    六目相对。

    三姨太沉着脸:“你把咱家的事情跟他们说了么。”

    石家小妹点点头:“怎么了?”

    风弄花影,圆月朦胧。

    乱葬岗上。

    林川明扛起铁锹,按照书上的方位图,把这些石块挨个挖出。

    他将石块聚集在一处后,便离开了乱葬岗。

    “如果没猜错的话⋯⋯”

    深夜只有狗吠声,林川明站在那名坦言见过五姨太的年轻风水师家门前。

    他轻轻扣门。

    “有人么?”

    不一会,狗吠声也没了。

    林川明推开门,看见地上躺着团粘稠物。

    苍蝇的嗡嗡声替代狗吠声成为搅乱夜色的一根木棒。

    粘稠物旁边,是张完完整整的人皮。

    从翡翠白玉楼里出来后,三姨太与石家小妹一道回了石家,裴纶与沈炼往魏家赶。

    路上行人甚少,裴纶捂着胃,一脸纠结。

    裴纶:“我觉得三姨太会把我暗杀掉。”

    沈炼笑:“她为什么要杀你。”

    裴纶:“家丑不可外扬,她素来好面子。”

    沈炼:“那她也该杀了我才是。”

    裴纶叹了口气:“她不敢动你,你是魏忠贤的人。”

    沈炼安抚道:“你若是害怕,尽管找我,我可护你。”

    裴纶心头一暖:“真的?”

    沈炼:“比你屁股上的痔疮还真。”

    裴纶:“⋯⋯”

    西风开始顺着骨节摸遍身体。

    魏忠贤生病了,风寒的劲头有些猛。

    病来如山倒,病前见人心。

    可惜魏忠贤不得人心。

    二姨太日日带着婢女去看戏,戏服量身做了好多套,夹粉叠翠的。二姨太穿上新戏服,更爱起范儿了,一大早就围着魏忠贤的别院,唱出《铡美案》。

    三姨太更是见不到影儿,日日往娘家跑。

    沈炼则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日日窝在屋子里面看书。

    其余下人皆是急得团团转,大夫排着队看,看完去抓药。抓药也是体力活,要满城的跑。

    裴纶便成了苦力大军之一。

    晌午头,正逢药铺施药,裴纶只得挤在人群中排队。队伍一直蜿蜒到药铺旁边的巷子口。

    裴纶站在队伍尾端,思索起五姨太的事情。

    五姨太那个梦实在太巧,然而让裴纶解释,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得暗暗记下,回头找高人试试看,兴许能有些头绪。

    巧合的事情有很多,说不准这只是泛泛一件,裴纶拍拍胸脯,爱咋咋地吧,兵来他挡,水来他跑。

    “卖石头啦,卖石头啦。”

    一名男人蹲在巷子口,面前摆着四块石头。石头最大的仅有拳头大小,上面分别刻有不同图案。

    裴纶淡淡一瞥,心想刚刚有这人么。

    那人抬起头,冲裴纶微微一笑:“客人,买块石头么?”

    裴纶满眼防备:“不买。”

    那人语气诚恳:“可以辟邪,延年益寿。”

    裴纶想到了沈炼,说:“有招桃花的么?招桃花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那人半张脸隐在巷子里的黑暗中:“招桃花多不好,招的多是烂桃花。”

    “不招招看怎么知道烂不烂?”

    “唔,那就只能奉上我的家传宝物了。”

    那人递来一枚圆润的白色珠子,珠子中空,一条红缨从上到下贯穿,尾端上系有同心结。

    “保管招桃花。”

    裴纶接过珠子,对着太阳看了看,那珠子内部浑实,并不透光。

    “这玩意是啥,我没见过啊。”

    男人道:“那当然。世间就此一个,客人且拿好。”

    裴纶摸摸下巴:“这么玄乎?”

    那人道:“客人大可试试。”

    裴纶掏出钱袋子,道:“收下了,这个多少钱?”

    那人突然咧嘴笑了:“不用钱,你与我有缘,就是送的。”

    裴纶面露喜色:“还有这等好事?”

    那人道:“客人面善,好事不断。”

    队伍终于开始动起来,裴纶跟着往前挨了几步。等他再扭头回身的时候,发现巷子口那里已经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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