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lash Boys

前两周看了《Flash Boys》，2014年很吸引人眼球的一部金融类非虚构图书，作者Michael Lewis，他还写过的另外一本极火无比的金融类书是《The Big Short: Inside the Doomsday Machine 》，28周位列New York Times Best Sell Non-fiction List。（讲07-09金融危机的，因为看了相同题材的《After Music Stopped》，所以还一直无缘去看。）

自己看此类金融纪实类图书比较少，中文版本的看过吴晓波的《激荡三十年》，《中国历代经济改革得失》（这本特别喜欢），还有就是时寒冰的几本，都是讲经济大势、大事的，没怎么看过股市、债市等书。英语类的，年头看过《After Music Stopped》，前几天看完了《A Random Walk Down Wall Street》，非常赞，会单独写出来。这本连同前面那本08经济危机纪实类，算是看此类书的开始，还不错，语言文字简洁易懂（比起小说来，好读很多），也能学到知识，也算有趣。以后的阅读计划中，打算渐渐加入金融方面的书，和小说、历史穿插着看。先预告一下下一本 - 《Reminiscences of a Stock Operator 》。

为什么这本书火呢，因为它揭了华尔街一种几乎零风险，高回报的交易方式，HFT - high frequent trading的内幕，HFT听说过的人不少，但是知道他这样方式赚钱，这样能够赚钱的，我也是看了书才知道。

有多赚钱，四个字，稳赚不赔，书中举了这样两个例子 - Virtual Financial公开宣称，5年内除了一天以外，从来没有在股票买卖中损失一分钱，而那一天的损失，完全是人为操作失误造成的；Dave Cummings，一家HFT公司，也公然宣称自己4年内也从来没有一天失手过。而且最最牛的，是他们从来不take any position overnight，每天休盘后，自己都是空仓的，也就是说，每天休盘后，没有任何心里负担，不用担心任何市场风险，不用做任何预测工作。竟然能这样赚钱！

那如何做到的呢，只能讲讲基本原理，这里有朋友是在做HFT的，不能乱说，基本原理就是front running，跑得比你快，做HFT的追求的是proximity - 把机房建在交易所边上，在一个交易所用小额买卖探知大笔单子后，在另外一个交易所赶在你之前，提交order。

华尔街也许是发达社会里丛林法则最赤裸的表现，它就是个游戏舞台，游戏规则是SEC(U.S.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制定的，游戏过程是残忍的，你可以这样想 - 只要游戏规则没有规定不能做的，就一定会有人做的，道义，正直（包括对上帝的敬畏）是不存在的。整个华尔街的历史，就是一部充斥着丑闻的历史，无论规矩如何制定，总有漏洞，只要有漏洞，就一定会被人利用，直到漏洞被堵上，然后另外一个漏洞被发现，然后循环往复。因此金融市场不是正在进行着肮脏的勾当，就是正在准备进行肮脏的勾当。可悲的是，这样一个寻找漏洞，修补漏洞的圈子，是绝无可能由金融监管者来打破的 (there is absolutely zero chance the problem would be solved by financial regulators)。

华尔街这个大游戏舞台以它的刺激，惊险和高回报的金钱，吸引了全球最优秀的人才 - 那些在美国最优秀的大学度过了知识成长最快的10年的中国高等精英；那些在法国费马实验室从事高能量子力学的法国人；那些俄罗斯最优秀的设计航天器的工程师们；和那些获得印度电子电器博士学位的高材生。作者用了一个词“unfortunately”来形容这 - 这些本该为人类发展做出更好贡献的人，现在却在想方设法无节操的专系统的空子，盘剥各类下游投资客。当然了，我们也无可厚非，类似的，现在不是流行着这样一句话嘛，这个(IT)行业最聪明的人，都在想方设法如何让别人点击更多的广告。

也许华尔街自己有自己的解读 - 就像书中一个华尔街的人问 - “你会觉得非洲大草原上的土狼和秃鹰是坏家伙吗？这不是它们的错，因为机会就在那里，这就是游戏规则。” （不太同意，有点偷换概念）“Human nature不能被改变，但是环境可以决定human nature的外在表达” - 这句话同意，“人之初，性本善” 这句是太仁慈的一种愿望。

从书中知道的一些事情 - 原来自己以为，买卖股票的下单的order种类，通常就这几种 - market/limit/stop limit/stop trailing等，不会超过10种，但是，实际上，股票交易所支持的order种类猜猜有多少种? 近150种！！ 比如有一种叫Post-Only Order - buy a stock only at the passive side (so I can collect a rebate from the exchange)；再比如 Post-Only/Hide-not-slide，不解释啦。

我也还知道了一件事，就是我们所有股票单子，都会被我们的券商，高价卖给HFT公司，HFT分析了stock order数据流后，利用proximity overrun，进行盘剥。举例 - TD Ameritrade was able to sell the right to execute its customers' orders to high-frequency trading firms for hundreds of millions a year. The bigger Charles Schwab, had sold its flow to UBS back in 2005, in a eight-year deal for only $285 million。虽然HFT每股赚取的差价很小，估计0.1美分数量级，但是每笔都有几百到几万股，每秒几十笔（这个数量是估计的），一天的收益多多啊。

还有这段说的也很有意思，为什么华尔街上第一流的软件工程师是俄罗斯人，一位从俄罗斯来的移民(起初基本连英语也不会说，后来在投行谋得一年几十万的职位)这样说的 -

The old Soviet educational system channeled people away from humanity into math and science. The old Soviet’s culture left its old citizens oddly prepared for Wall Street - The Soviet-controlled economy was horrible and complicated but riddled with loopholes, an environment that left those who mastered it well prepared for Wall Street in the early 21st century. “We had this system for 70 years,” Sokoloff says. “The more you cultivate a class of people who know how to work around the system, the more people you will have who know how to do it well.” A Russian also tended to be quicker than most to see holes built into US stock exchanges, because he had been raised by parents, in turn raised by their own parents to game a flawed syste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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