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之前,我还记得在威斯康辛大学(University of Wisconsin)的时候,我把一堆堆“请勿折叠、装订或毁损”之类的穿孔卡片带到一间装有空调的地下室里。我把带橡皮条的穿孔卡片放在一个小房间里,这张卡片是为一台大型计算机执行而精心编写的程序,第二天拿回一份长长的打印件。它通常表示我的程序中的一些小错误,这意味着我必须重复整个练习。
当然,现在我们使用个人电脑发送电子邮件、买书、预订房间、做研究、做模拟实验、玩游戏、听音乐和写书评,所有这些都是在我们自己家里相对私密的地方和我们自己方便的时候进行的。
在《梦想机器》(The Dream Machine)中,米切尔·沃尔德洛普先生(M. Mitchell Waldrop)写了一部关于思想、个人和群体的历史巨著,从穿孔卡片到个人电脑,这些思想、个人和群体让我们有了今天。他写了20世纪30年代和40年代发展起来的抽象计算的理论概念,第二次世界大战和“冷战”提供的推动力,50年代编程和商业应用的发展,以及60年代初,一些人开始意识到,穿孔卡片的“批量处理”永远不可能让计算机实现其补充人类技能的潜力。在70年代和80年代,特别是在施乐公司的帕洛阿尔托研究中心,对这些想法的改进也被勾勒出来。《复杂性》(Complexity)和《人造思维》(Man-Made Minds)的作者沃尔德洛普,通过约瑟夫·利克莱德(J. C. R. Licklider)的故事,把多方面的历史联系在一起,利克莱德是一位来自密苏里州的富有远见和博学多才的心理学家,在麻省理工学院、工业界和五角大楼工作期间,他指导了许多创造了今天我们所知道的计算。
这本书有时充满了关于项目资金和适当的研究重点的竞争,在其中,利克莱德(Licklider)总是站在那些支持分散化、连接性、交互性和图形界面的一边,反对来自工业和军事的官僚们,他们满足于大型机批处理的自上而下的本质。他是一个很有说服力的福音传道者。在认知心理学的学术生涯结束后,他于1962年被任命为ARPA(美国国防部高级研究计划局)的一个小组的负责人,该小组由五角大楼在前苏联的人造卫星发射后成立,负责研究“指挥与控制”(command and control),即实时制定和执行军事决策。他说服人们,他对交互性的追求很好地满足了ARPA的需求,他用每年1000万美元的预算来实现他的交互式计算梦想。
为了避免分类研究,他开始在麻省理工学院资助MAC项目,这是一项大规模分时系统的庞大工程。早在苹果电脑出现之前,MAC就代表多路存取计算机(Multi-Access Computer)和机器辅助认知(Machine-Aided Cognition),包括马文·明斯基(Marvin Minsky)的人工智能实验室。他还支持分时系统的发明者约翰·麦卡锡(John McCarthy)的工作;兰德公司和卡耐基理工学院(现在的卡耐基梅隆大学)的项目,艾伦·纽厄尔(Allen Newell)和希尔伯特·西蒙(Herbert Simon)的“有限理性”(bounded rationality);还有斯坦福国际研究院(SRI International)的道格拉斯·恩格尔巴特(Douglas Engelbart),他后来开发了鼠标、超文本和窗口。
利克莱德(Licklider)是一种催化剂,一种引发开创性研究的酶。后来,为了促进他在广泛分散的研究人员中所产生的富有成果的合作,他建议用计算机网络把他们连接起来。他很有先见之明地写下了许多后续技术发展的优点,包括磁盘和光盘、在线图书馆和软件,很像现在在万维网上无处不在的Java小程序。他建议的网络成为阿帕网(Arpanet),最终发展成为互联网和网络本身。
《梦想机器》的一个吸引人的特点是它的综合性。大多数大人物都在这里,并简要介绍了他们的想法。沃尔德洛普(Waldrop)用通俗科学写作中常见的手法,不仅给我们讲述了艾伦·图灵(Alan Turing)对抽象计算机的描述,还讲述了他41岁时的悲惨死亡。介绍了约翰·冯·诺伊曼(John von Neumann)在计算机架构方面的工作,以及他闪电般的心算故事。诺伯特·维纳(Norbert Wiener)的控制论。万尼瓦尔·布什(Vannevar Bush)对超文本的预期。克劳德·香农(Claude Shannon)的信息论以及心理学家乔治·米勒(George Miller)和语言学家诺姆·乔姆斯基(Noam Chomsky)对行为主义的反驳。
还有很多不太出名的名字,其中包括劳伦斯·罗伯茨(Lawrence G. Roberts)、韦斯利·克拉克(Wesley Clark)、爱德华·费根鲍姆(Edward Feigenbaum)、伊凡·苏泽兰(Ivan Sutherland)、肯尼斯·奥尔森(Kenneth Olsen)、罗伯特·法诺(Robert Fano)、罗伯特·泰勒(Robert W. Taylor)、艾伦·凯(Alan Kay)。保罗·巴兰(Paul Baran)就是其中之一,他是众多“互联网之父”之一,他发明了分组交换,目的是使通信不那么容易受到攻击或中断。数据包单独传输,并沿着最有效的路径到达目的地。当它们都到达后,它们被组合成原始信息。正如利克莱德(Licklider)所希望的那样,没有任何大的交换机和固定的路由,互联网是去中心化的,可以避开任何局部的干扰。
虽然令人印象深刻,书中大量的研究可能会产生一些关于首要性的争论;这样的书通常是这样的。对大多数读者来说,更大的问题是,这本书偶尔会变得乏味,并有可能陷入细节和缩略语的海洋。但是沃尔德洛普(Waldrop)周期性地回到计算机可访问性主题和利克莱德(Licklider)的个人轨迹,他提到的周围的政治环境,这使我们阅读时有方向感。
最终,为什么利克莱德(Licklider)不为人所知的问题的答案变得更加清晰。他不是媒体人,没有创办公司,没有发明小玩意,也没有编写任何软件。然而,他是一种理想的官僚,他渊博的知识和无私的热情帮助美国和世界联网,帮助美国和世界走出有穿孔卡片的冰冷地下室。
编译自:《纽约时报》2001年的一篇书评——The Electric Psychologi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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