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初夏,奶奶因为心脏病去世。那个话不多,因风湿而手脚不便的奶奶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她的一生,承受了太多的苦楚:娘家因为是地主受歧视,她嫁给大她整整五岁的爷爷。爷爷脾气暴躁,她只有忍气吞声的份。
记忆中,她很少发脾气。有一次,我要跟着我妈去赶集,我妈说她买完东西就回来,不让我去,我又哭又闹,奶奶拉着我,我急了,趴在她肚子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留下几个大牙印,疼得她直哭,却也没动手打我。再后来,她操心着几个佬和姑姑的婚事。我们这帮让她哭笑不得的“贼一样”孙子也让她很伤脑筋。大家庭的是是非非、胡搅蛮缠的事她都默默地忍受着。等幺佬结完婚,她的身体已经很不好了……
她去世的那个清晨,我去姥姥家报丧。姥姥是奶奶的二姐,二佬的岳母是她们的大姐,姐妹三个中,奶奶是最小的。想着她就这样走完了一生,我边走边流眼泪,见到姥姥,我再也忍不住,抱着姥姥放声大哭……好长时间,我的心都很抑郁,时常看着她曾经进出的地方发呆……
父母回来办完奶奶的丧事便急急忙忙回北京去了,爷爷被安排住在我们家。一个多月后,我参加中招考试。考试那天,我高烧39度,脑子断电一样……我忘了怎么参加的考试,怎么走出的考场,只记得回来之后,姨兄问我考得咋样,我烧得满脸通红,哭得稀里哗啦……
那一个暑假,我哪儿都没去,在家做饭、洗衣,天天听着爷爷的数落。我的心情低到了极点,不愿说话,也不愿意听人说话。静静的待在空旷的屋子里,看书、写日记,静静地坐在院子里看着天空发呆…内心的孤寂与苦闷变成文字从指尖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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