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小米生了虫……

想做小米粥，打开米袋子，发现米生了虫。
把米在帘子上摊开，挑虫子。
挑出大部分虫，又把米装到食品袋里，放到冰箱里冻上，据说，这样，可以把虫子冻死，更容易挑。

上次发现米生虫，毫不犹豫地扔了，这次，却下不了手。

前几天返乡，住在伯母家。
早上，熬小米粥。伯母说，我一次去超市就买一斤，吃新鲜的。
小时候，住在村里，去一趟县城很不容易。
家里人口多，米面都是伯父去县城买，一次买好多。
那个时候，看电视里，南方的城里人去超市买米，都拿个袋子，买那么三五斤。
自然会议论一番，南方人肚量真小，做事真是抠搜，实在看不惯。

清晨，小米生了虫……

米面买多了，一过夏，就跟容易生虫子。
奶奶经常把它们摊开来晒，捉里面的小虫子，也成了一种乐趣。
奶奶的坟头，已经长出了小树，伯父也去世有十年了。
还记得奶奶去世时，伯父哭着：我没有妈妈了！
如今，我早就失去了你。
失去，看似痛苦，其实，是不是我们人生最大的诱惑？
在失去中学到的，总是比在获得中多。

大姐家的孩子曾寄养在村里老家一段时间。
她上厕所，必须坐在小马桶上。
这让二伯母很不适应。
怎么就不能蹲着？
现在这个娃娃已经在北京，上大三了。
二伯母家也搬到了楼房。
：城里人要在屋里上厕所，不管怎样冲，不都得臭啊！
这是当年深深的不理解啊！
如今，卡卡要上厕所，二伯母赶紧拿过小马桶，还说着：家里有两个，用哪个？
你看，
时间流逝，处境改变，力量真是惊人。

评断总是容易，但评断，总是在显露自己的狭隘。
狭隘，其实也无所谓。
谁人不狭隘呢？
以前对沟通和理解总有点消极，现在，却越来越有信心。
我们的努力，无非让自己眼界更光一点，胸襟更宽一点，自由，也就更多一点。

米生虫了，是直接扔掉？还是挑虫子？
扔掉，是想干净利落滴清理掉身边低质东西，给更好的留出空间。
不扔，是因为心底那么一点触动，一点怀旧，一点情怀。
和节约粮食无关，更遑论对错。

多少只是选择，没有对错的事情，
我们非要分个对错，是非，高下呢？
例如，
米按袋子买还是安斤买？
一周洗一次澡还是一天洗一次澡？
应该室内拉屎，还是随地大小便？
……

改变我们选择的，
你能说清，
是什么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