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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拓跋史探》
拓跋历史显得单薄,史料遗存少,首先还是由于其自身的文化内涵不够丰富的缘故。
至少从桓帝祁后以来,拓跋部女强人辈出,代代都有。道武帝本人之母贺太后就是很了不起的女强人,道武帝如果没有这样的母亲就根本不可能有自己的君位。这些事实证明拓跋部已形成了母强立子的历史传统,而看不到有导致子贵母死的历史背景。
道武帝必须有一个集中权力的过程,其中包括剥夺母后和母族权力,皇后和后族权力特别是母族、后族干预拓跋事务的权力。剥夺权力必将影响现实利益,引起强烈抗争,因而是非常棘手的问题。我觉得探索子贵母死制度的实质和渊源,钥匙就在这里。
细审道武创业战争的主要攻战对手,叔父窟咄除外,几乎都是与拓跋世婚的外家部族,即道武妻族独孤刘氏诸部,母族贺兰贺氏诸部,祖母族慕容诸部,其中并没有一个是拓跋部的宿敌。这岂不正好证明,道武创业的主要障碍不是别人,而是拓跋部的外家部族吗?这岂不正好证明,道武建立“子贵母死”之制,不惜以杀妻为代价来巩固北魏帝业,是有鉴于拓跋屡代强后及后族干政引发动乱的惨痛教训吗?
终北魏之世,皇位继承确实比较有序,没有出现特别大的动乱,一旦出现问题也有制度和手段来加以约束。
冯太后正是处心积虑地利用已失去存在理由的子贵母死制度,把它僵化,在后宫造成为我所用的条件,借以不断维持自己的地位和巩固自己的权力,为自己家族谋利益。
它探索的是一项宫中制度的渊源和演变,但都是附着在拓跋部向专制皇权国家发展的主线索上,其影响甚至延伸至于北魏中晚期历史中。
乌桓部族由辽东等五郡逐次入塞,是西汉武帝时事,早于鲜卑。东汉时乌桓作为一种悍战力量,不但驰名幽冀,而且还进入了皇家宿卫军营,又随汉将出征,转战至于荆、交等州。汉、魏、晋各朝,乌桓突骑始终是天下名骑。
拓跋部的东、中、西三部之地,本来是东汉用以招徕乌桓实边的北境之地。拓跋部度阴山入居盛乐之后,逐渐蔓延浸润,才形成大面积地与先来的乌桓交错共生,以至于彼此渗透融合。而且拓跋浸润也不只是从盛乐一处。塞外残留的拓跋部人,他们随处入塞与先来的乌桓人共处,在当时是并不特别困难的。
拓跋大人拥戴植根于西部的兰妃后人一系,对拓跋历史很有影响。但是拓跋部族毕竟不能永久局促于西部游牧之区,必须趁有利的政治形势,逐渐把重心向东推移,以接近较为发达的农业地带。所以猗卢因助刘琨之功受封为代王以后,“以封邑去国悬远(按指代王封邑之代与以盛乐为中心的拓跋之‘国’相距甚远),民不相接,乃从琨求句注陉北之地”。
拓跋西部终于战胜东部,有外来势力的影响,这就是后赵的石羯。石氏在并州时长期与拓跋的桓帝、穆帝为敌,正是石勒,在并州时消灭了穆帝所恃的乌桓精锐之师。在以后拓跋部内十余年的东西之争中,关键时刻总有后赵的军事参预,而且常常起决定性的作用。
王浚的鲜卑、乌桓混合之师中,乌桓突骑力量更强,鲜卑则名气较大,两者都是东胡,难于一一辨识。
卫瓘本来的策略是用近处的乌桓钳制远处的拓跋;但从长远后果看来,不是乌桓征服了拓跋,而是拓跋熔融了乌桓。现象虽然纷繁,过程虽然曲折,但是从这两个部族各自的特点似乎能看出一些缘由。
拓跋部在五胡迭起迭衰的进程中原不过是“十六国”之后的第“十七国”而已,但由于百余年来与乌桓共生蕃息于比较安全的代北地区,终于乘十六国之衰结束了纷乱如麻的局面,建立了较稳固的统一北方的政权,从此再经起伏,才有隋唐盛世的孕育。
代北地区两种类别的乌桓群体完成了彼此的以及与拓跋部的融合,到北魏建国后均已消失。魏收编纂《魏书》时,这个历史过程已经不为史臣所理解。加以北魏作为正统王朝的观念在起着作用,因而乌桓部族在《魏书》中丧失了应有的地位,成为“诸方杂人来附者”的笼统称谓,这是对历史的一种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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