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工作日,懒惰但是又好面子的我不得不早起半个小时,去洗我那布满了头屑的油头。托着疲倦的身子来到卫生间,弯下腰,一手举着蓬头,一手拼命地在发间来回穿梭。自己洗头好累啊,胳膊酸,腰僵疼,一不小心还把衣服淋湿了。顿时想起以前在家洗头的那些优越的日子……
当我还在上幼儿园的时候,什么洗澡洗头对我来说是件痛苦的事。老妈买了一个很大的盆,大到足以让矮小又干瘪的我坐在里面。然后老妈就用香皂涂满我的背,用澡花来回搓。就在某一个不知名的瞬间,我已是满头泡沫,不结实的泡沫成砣往下坠,我只对浮在水面的小泡泡们感兴趣,自然忘记了洗头很痛苦这件事。
等我上了小学,洗头对老妈来说变成了痛苦的事,虽然整个洗头的过程已不再有我痛苦的呻吟伴奏,但是老妈因为工作忙碌已经抽不出时间来帮我洗头了,索性给我拉到家门口的理发店,一剪刀下去,我一席长发滑落,看见镜子里这个帅到不可言喻的假小子形象,“哇”的一声,我就变一个怨妇。自那之后,我就养成了一剪发就哭的坏习惯,而且什么可爱的发卡、头绳的缘份就此与我了结了。洗头更是简单极了,抹上洗发露,随便搓两下,用水冲干净就完事儿了,整个过程不过十多分钟,其效果完全符合老妈的预期。
假小子的形象持续了八年。后来由于课业繁重懒散到头发已披肩还未剪。就在某天和好朋友咆哮着要剪掉这尴尬的头发时,有一我甚是欣赏的男子对我说:“我觉得你长发挺好看的”。当时的感觉用四个字形容就是“情窦初开”。在这句表面很暖心实质很随意的话,进入到我意识层面之后,我就发誓要留长发了。事实证明,这个誓言也一样随意,留长发的一年里,我都没有学会扎马尾,长期是披头散发,任意为之。头发一油就洗,那几年也算是把小时候节约的洗发露全部都补回来了。
高中的时候,我和那位我很欣赏的男子早恋了。恋爱中的我越来越注意自己的形象,记得有一次临时约见面,但是我那头油得连自己的手都不想去摸,无奈之下就随便找了一个理发店洗头,等他到的时候,我正裹着毛巾,像是顶着一个快要融合的冰淇淋,五官暴露无遗。其实那时的我对自己五官很没自信,平常厚厚的刘海和大大的眼镜把我修饰地很婉约,这下可好整个脸庞像一张饼一样摊在他面前,出于自我保护,迅速地把毛巾拽下,光秃秃的脸被湿漉漉的发掩盖了一半。坐在椅子上,理发师拿着吹风呼呼的吹着,我心却在想这一眼一瞬间的事儿,他应该啥都没记住吧。后来从理发店出来,那男子低头害羞状:“你刚洗完头的时候真美”,我感到面红耳赤,可能是吹风吹的吧!那时候的所谓的爱情就是这么简单,一句发自内心的赞美就足够了。
高三的时候我们分开了,无所事事的我为了防止心里空落落,不得不把重心放在学习上。每天做不完的试卷,考不完的试,背不完的单词,还有上不完的补习班。那时我学会了投机取巧,周一到周三披着头发,周四周五头发油了扎起来,周六油到马尾变成了一条就盘起来,熬到周日晚上就热水洗头。那时为了节约时间爸妈就在学校门口租了一个小房,里面没有热水器,洗头只能烧水。常常是我一句“我要洗头”,老爸就去烧水,然后和凉水冲到合适的温度就去房间叫我,洗头的时候老爸就当起了人工蓬头,我只负责拼命的挠头,那时为了节约时间就不用护发素了,头发一干,就觉得自己像发了疯的梅超风,蓬松而凌乱。
大学的时候,洗头就更加勤快了,见不得头发油,而且什么发膜、啫喱、弹力素买了一堆。洗头变成了一个细心活儿,半个小时是底线。用完洗发露之后用护发素,护发素之后用发膜,清洗干净后用精油,然后用吹风吹到半干,最后让它自然干,如果是卷发还需要抹弹力素…这不过是理论上的过程罢了,实质上我常常会忽略一两个过程。那时候洗头和高三差不多,也需要自己冲水,调水温,唯一不一样的就是少了“人工蓬头”,无奈之下只能弯下腰,将整个脑袋浸在水里,用手把水淋在头发上。也常常洗头的时候顺便也洗个澡。洗头的时候身边老有一两个同学和你聊天,说哪个老师又怎么奇葩了,社团里的事又怎么不顺利了,亦或者是做起了内心独白,把心里的感受如同演讲一样长篇大论,一吐为快。那时候我们其实都不知道我们的心没那么大,没办法在意那么多,也没办法记住点点滴滴。经过了大学的洗礼,早习惯了洗头时身边有个人和你吐槽,但各奔东西的事实却只能让我用手机放歌代替那些以前在身边叨叨的人。工作后洗头不过是一项任务而已,为的是不给自己任何尴尬的机会,毕竟门面还是要收拾干净的。就在那一俯一起之间,总觉得有些许孤寂。
北京进入了冬季,头上的头屑有点增多,头发也常常静电飘起,心和头都那么浮躁和凌乱。而我越来越懒得洗头,是因为它变成了任务,失去了生活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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