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仍怀着一腔赤诚
去拥抱这个世界
芒种那天,厦门淅淅沥沥下了一场六月的雨,我知道,盛夏就要到了。
去年的这个时候,写下凡尘里诗意难寻,写乡溪老茶,写山野长风,写来路细雨,写故时阴晴,时至今日,却再写不出那样的字句,或者说,再没有那样的心情。
从外物到内心,像是置于烈火之上,恐慌的,燥热的,不安的,一把火照得分明。日子荒忽而度,既不敢挑衅于生活,又偶尔觉得可悲,这大概,是最可悲的了。

身边优秀的人正阔步向前朝着自己的人生方向行进,他们总是清楚明白地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并且应该付出什么样的心血,而我却在原地踟蹰不前。这种感觉就像跑八百米的时候,我眼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一个跑过我,冲向终点,可我却大口喘息,腿脚灌了铅似的使不上一点力气,我急得快哭了,可没有人愿意等我。那样的恐慌和无力,即使在睡梦中,也不曾消失。
我忽然觉得成长是一件很累的事情,这短短两年,我不知道自己丢失了什么,又得到过什么,我只知道自己开始忧虑的事情越来越多了,家里也认为我已经是个大人了,应该要对自己负责。可是,做大人真的好累啊,多想睡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高中的课堂,头顶的风扇不知疲倦地转过一圈又一圈,黑板旁边是醒目的高考倒计时,同桌用笔戳着我说:董董,别睡啦,快看这道数学题。
那时候的未来,近得可以握在自己的手里,脑海里每天都只有一个目标,就是高考。所有人一起并肩作战,在那年盛夏挥洒着汗水和青春。无数个溃不成军的日子,无数个深夜里的孤军奋战,和那些白炽灯下的热血,以及,那一年的蝉鸣与燥热,温润与凛冽,被后来的我们反复怀念着。可是现在,那些我们用一腔孤勇全力以赴换来的大学生活,又被我们过成了什么样子呢?

记得大学最后一节英语课上,老师微笑着向我们鞠躬的样子。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她是一个活得很通透的女性,有自己的处世准则,也有自己的戾气和锋芒。她曾对我们说过,人生中的每一个重大抉择,决定的可能就是你以后的生活格局。工作还是考研,结交什么样的朋友,登上什么样的平台,那些我们看似轻而易举的一个决定,可能会影响一生。
20岁出头的我尚且还不能全然理解这句话背后隐藏了多少深意,因为活了这么多年,我还是无法明确地了解自己的内心,明白我想要的究竟是什么。看不清未来的时候,常会觉得自己在稀薄湿冷的空气中难以呼吸,找不到新鲜的氧气,又没有可取暖的伴侣,一片混沌,不知道该往哪去。
而那些可能会影响一生的决定,也变得更加无从下手。就在这样日复一日的焦虑和犹豫中,慢慢丧失了对自己的信心和对生活的热情。我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很差劲,也更加迫切地寻求外界的肯定,可终究,内心是不平静的。
从前看刘同的书,有这样一句话:人之所以会变老,并不是外界给了你多大的压力,给你再多的压力,你无所谓的话也是百毒不侵的。但只要自己有一点妥协,一切就会慢慢改变了。人都是被自己弄垮的。
我想了想,我还是不愿意向生活妥协。

在北野武的《坏孩子的天空》里,有一个片段一直忘不掉。
立交桥上飞快转动的单车。少年一前一后,向风中冲刺。打完群架后的逃离,阿木问阿胜:“我们的人生就这样结束了吗?”阿胜盯着远方,花了几秒,看到了尽头,回答:“我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虽然现在仍身处混沌迷途,但起码,我还愿意写文字,还有倾诉的欲望,还有蓬勃的思想。一路走下去,坚持自己愿意并且可以坚持的事情,即使惨败了,也应该不会后悔。
我想,如果有一天我不再写字了,被生活打击得一无是处,再回头看这些曾经用文字一一细数的过往,会不会给穷途末路的自己一点温暖的慰藉呢?当然,但愿那一天永远不要到来,我还能依旧做那个随心所欲写自己人生的小姑娘。
别着急,未来总会来的,给自己一些时间,一切终会有答案。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