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洗。靳丹丹搂着慕雨萱,月光下的小脸是那样细腻,可爱。她凝视着,不停地抚摸着,泪水止不住往外涌。靳丹丹煎熬折磨了一夜,她不能因为女儿憋屈在这黄土窝里,毁了自己一辈子,她要去追求她的幸福。母性的崇高于她只能是更深的痛苦。她甚至在想,等她在大城市出人投地,她再把女儿接去,享受这里的孩子一辈子都无法享受到的幸福。这样想的时候,靳丹丹为她的逃离寻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她觉得内心没那么难受了。
天亮时,她跟慕荣光说,萱萱好像有些感冒,你抱她到镇上看看大夫。慕荣光一听女儿病了,心疼地哪里会多想,着急忙慌地抱着孩子去了。边走边回头望着靳丹丹。靳丹丹站在门口望着父子俩远去的背影,又流了一遍眼泪,匆忙收拾了几件换洗衣物,从抽屉里拿了两千块钱,犹豫了一下又放回去五百,搭上了去西安的班车。到西安,她怕遇见熟人,便买了直达上海的火车票。
一到上海,靳丹丹两眼一摸黑。身上的钱所剩无几,她走进宾馆,一听房价,吓得退出来,她想回火车站的候车室凑合一夜,可又找不到回去的路。地摊上吃了一碗米粉,在地下通道蜷缩了一晚。第二天醒来,身上仅剩的一点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靳丹丹坐在地上哭着,全然不顾路人投来惊诧的目光。冷静下来,她必须得挣钱,否则,天天得睡地下通道。可找了很多地方,都说不要人。又住了一晚地下通道,是一个过路的女人给了她一条生路。女人开了一家餐馆,靳丹丹负责涮碗。靳丹丹所有的自尊在脚步落进上海这座大城市后,彻底崩溃了。她甚至有些后悔自己的唐突的决定,如果身上还有能买回去的车票钱,她都会立刻回家,死也不来了。
刷了三个月碗,靳丹丹又当了半年保姆,然后经人介绍去了一家广告公司,才算在上海挤了一处立锥之地。靳丹丹为了活得跟上海人一样,加班加点,拼命工作。随着人脉资源的积聚,一个偶然的机会,她认识了张成豪,凭着自己的美貌,还有点知识,成了张成豪公司的办公室主任。那时候,张成豪的公司以做建材为主,还做别的商贸生意,总共也就四五十号人。张成豪待靳丹丹很好,不久两个人便同居了。靳丹丹得知张成豪已婚,并育有一子时,痛哭流涕,不依不饶。事实上,张成豪也舍不下靳丹丹,便与老婆余淑芳协议离婚。儿子归张成豪,公司归余淑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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