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fter reading <A New Earth : Awakening to Your Life's Purpose> by Eckhart Tol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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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段日子,我怀疑自己是否是进入某种错误编码的心理状态中,自从我减肥塑形三年以来,我对于食物的蛋白质纤维素含量、热量和饱腹时长的数据如数家珍,甚至关于各种进食时间、进食量与进食心理的研究也颇有心得,加上十分规律和良好的运动习惯,我一直把自己控制在一个不错的体重数字上。
和所有身边的姑娘们一样,我们追求低油糖高蛋白纤维的饮食方案,会将“不好”的食物干净利落地丢弃,譬如吸完菜油的精白米饭。我们一起在健身房讨论不同有氧无氧结合的训练方案,在结束训练回程的路上意味深长地审视着一些“不自律控制好体型”的女孩子们,心里暗暗有些高兴又有些恐惧,这些不可察觉的恐惧很快燃为了我们再一次严格控制饮食和训练强度的燃料。
当体重秤上的数字低一些,我便会充满着轻松与高兴,然而若某天上升了一点,超过了我为自己设立的警戒线,我便会暗暗对自己充满了厌恨,用更严格的饮食和训练对抗着这个并不存在的敌人。
某天在夜晚黯黯月光下,我蹲在阳台的地板上,就着月亮啃着全麦无糖无油面包解决晚餐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实在的可怜。
尽管我的肚子确实是饿了,这一次,我会充满遗憾和批判自己地过量进食着,还是再一次被进食节奏的理论和情绪分析的研究叽叽喳喳充斥大脑呢?
我甚至开始觉得,食物在胃中停留的感觉是如此的怪异,如此令人讨厌,我却无法停止用食物去填满我恐惧颤抖的胃部,停止我的大脑被恐惧紧攥着的空白。
就像是《The four agreements》/ by Don Miguel Ruiz里面作者说到的一样,
那时的我理所当然的没有力气想,这是为什么呢?
1 无意识的身份认同
社会群体给我们定义的角色标准是一种无意识的身份认同,譬如标准的身材。
一个年轻的女孩也许认为自己超重而拼命节食和运动,某一天她很瘦了,但是她无法看见自己的身体了,只看见她关于自己身体的一个心理概念“我很胖。”
身体是“瘦子”,而心灵仍然是一个委屈的“胖子”。
那些认同自己好看的外表、某些身体优势和能力的人,无论是年轻、纤瘦还是白皙,当这些特质开始消退的时候,人们的心灵便开始受苦。
奥普拉在她的书里写道:
多年以来,我一直都会特意问女人们对衰老怎么看,我问过很多人,从宝黛丽到芭芭拉.史翠珊。
贝弗利.约翰逊告诉我:“当我不再是青春少女时,别人也知道这一点,为什么还要保持这种青春少女的身材?那真是让我顿悟啊。”
西碧儿.雪佛也坦率地讲出了很赞的见解:“年岁渐长时,我曾非常害怕,怕我再也不会被人们珍视了。”
2 “自我感”收集标签的游戏
这种“我害怕失去…..,这样我就不会再…….人们就不会再…….”的想法,几乎是全人类都在填写的一道填空题,小到儿时的玩具、年轻时的容颜或是学术身份、中年的权名与房产,大到了社群乃至于国邦的竞争。
让我们回溯到我们还很小的时候:
当一个小孩学习到一连串由父母声带发出来的声音就代表了他的名字时,这个孩子就开始把那个字句等同于他是谁了。在这样的一个阶段,有些小孩会用第三人称来称呼自己。比如”强尼饿了。”
很快的,他们学会了那个具有魔力的字眼 ”我”,当”我的”玩具坏了或是被拿走了,强烈的痛苦就产生了。不是因为这个玩具本身有什么价值,而是因为那个”我的”思想。
这个玩具已经成为孩子发展中的自我感-”我”的一部分。
随着孩子的成长,”我”的一部分逐渐吸纳了性别、国籍、宗教和职业等认同,以及角色、累积的知识或意见、喜好和厌恶、过去发生的事情和一些想法的回忆。
玩具和其他内容是可以互换的,无论是任何内容都可以,而你所认同的内容是被你的环境、教养和周边文化所制约的。
无论你是富有还是贫穷,是年长还是年幼,失去一套房子还是一套房子的模型,就失去它的痛苦而言,没有任何差别。
我们对这些“标签”是如此的认同,以至于当面临崩溃瓦解的威胁时,我们从身体每一根脚趾到发丝都开始慌张地抗拒与尖叫。
那个外在看起来有形而永续存在的物质性实体,会赋予你同样坚实永续的自我感,好证明出类拔萃,好证明与众不同。
可是当一切归于尘土,当你不可避免失去一切外在的躯体、物质与身份标签的时候,你是谁呢?
3 “自我感”的瓦解
如果你所处的文化背景中,大多数的人都是把自我价值等同于你有多少和你有什么,而你又无法超越这个集体迷思的话,或许我们终其一生将注定会去追求一些事物,以证实我们的价值和完整的自我感。
因为如若“拥有”等同于“存在”,我所“拥有”的越多,我的“存在”便越多。一旦我们经由比较而生存,我们的自我价值感就逐渐等同于了别人眼中的我们的价值。
在这里谈佛家的我执,我怕是要变得严肃冗长了些。而尽管我想把文字氛围处理地尽可能轻松一些,我仍然要提及圣经里的一句话,
每一个经历巨大损失的人,譬如破产而沦落街头、一夜之间失去地位或者被死亡审判绝症的人们,就像是那一个被取走所有玩具的大儿童。
当外在再也没有坚实稳定的“道具”让我们建立自我认同的时候,我们不仅会开始思考,我们究竟是谁呢?
不是那个形体外相,不是那个财产,不是那个社会地位…一层一层的标签外衣被褪下,只剩下我们因为恐惧而从未思考过存在与否的内里。
不可思议的是,一部分人从极度的痛苦和强烈的恐惧中渐渐抽离,转而是一种深沉平静和神圣的临在感。他们的意识体验到了某种未曾体验过的敞开与扩张,让他们觉察到一个更广阔无垠和深层次的自我,这个过程是无法倒逆的,我们称之为“意识的螺旋上升”。
这一刻无论你是没落街头为人嫌恶的破产流浪汉,还是浴后看着镜子里色驰老衰的自己的女人,
你的眼睛都会穿过那具无常与腐朽的外相,真实地与自己的身体和心灵本质链接,尊重它、喂养它、滋润它、锻炼它。
无论你的外在表象是什么,你的生命本质永远是一个强大并且活生生的能量场。从有形的认同转移到无形的认同,便会触及你在这里真实的本质身份。
4 未受到观测的心智
不同于这种扩张的,往往还会出现一种抗争和紧缩,我们有时会经历“受害者“心理,自怨自哀自怜的情绪或者疯怒的指责吸引着我们去强烈地自我认同,弥补我们损失的瓦解了的其他自我认同。
这种紧缩和固化得以给予我们意识短暂的安全感,但这并不能宽慰我们的心,实际上反而让我们的状态更加的糟糕。
但是这也正是我们的小我(ego)赖以生存的方式之一,从好的角度来看,只有面临真正危机的时候,小我才会如此强烈而不可抗拒的出现,其实这正指引我们意识到它的疯狂,去学习开启另一个新向度的意识。
“有些人永远不会忘记,当第一次能够不与思想认同时,他们短暂地经历了身份认同的转换:从心智的内容,转换为背景的觉知。 ”
当我们意识到我们的老旧思维模式和情感轨道,带领我们驶入的是与当时当下绝对分离的头脑幻相,(比如活在“我很胖”的意识之中),我们就会意识到把我们以为的真实生活变成梦魇的,往往正是我们自己。
这不仅仅是我们在一些小事上常常遗忘的真相,同样也是我们的生活中一直在发生的事情——从不停歇的思维拉扯我们在对未来的担忧和过去的悔恨中游荡,竟然看不见阳光正好的当下,那窗台下开的正好而努力的太阳花。
很多人其实就是那样的活着,如同梦游者,在老旧思维和心智模式的轨道上重复巡回。
那样的我们并不了解:我们是意识,而思考只是其中很小的一个面向。
5 新向度的意识
那个未受到观测的心智(unobserved mind),占据并且控制了一个人的实体。这让我们常常完全地与不间断的思想续流认同,除了思考过程,还有随之而来的情绪之外,没有所谓的真实的”我”了。
那么如何放下这种重复执着的心智轨道呢?
事实上这是一道并不简单的问题,如同抱着一直不断乱动的小狗放回到你给它画圈的中心-心智是如此的活跃和不可控。
但又是如此的简单,只要我们觉知到我们对事物的执着,我们就在无明的角落照进了一束意识之光。
“我就是那个察觉到自己有执着的觉知。”
笛卡尔的我思故我在,最大的悖论正是在这里,你本是察觉到“我思”的那个意识。
同样,当“原来这是梦境“的意识照进了这个梦境中,你便在梦中清醒了,另外一个向度的意识开始出现。
这就是我们所有人的那一个正在浮现的新向度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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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受心智和外界声音困扰,去真实地与自己的身体与生命链接,去真正的照顾、享受并且珍惜它,你的疗愈便会开始。
这一句话不仅仅是对形体焦虑者的忠告,也是对我们全体“标签焦虑症”的人们的一句良言。
如果踏下去,勇敢地脱去一身累赘,你并不是一无所有,而是你不曾意识到的充满光明和爱的光芒,那并不是一片虚无的陷落之地,而是大地的坚实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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