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瓣看到的一个小故事,看到特别暖心。
放假在家,给奶奶梳头发时候,奶奶对着镜子说:“奶年轻时候,可俊啦,当时啊,好多大户人家带厚礼来上门提亲,但是奶看不上他们,就看上你爷这个短命鬼了,可坑惨我喽。”
我说:“那你看上我爷爷什么了啊。”
奶奶翻了翻眼睛,随后又轻叹一声:“嗐呀,那时候啊,你爷爷还是在我家打长工,他们上山干活,你爷爷就给我采了樱桃,我觉得很好吃。也不管家里,后来就嫁给你爷爷这穷小子了。”
我放下梳子问道:“我爹三岁,我老姑两岁时候,我爷爷便就去世了。你当时也就四十岁,怎么不打算再找一个啊。”
奶奶说:“我当时带了九个孩子,六个儿子呢,谁敢要啊。”
“可是当初我听我舅奶说好多人都要给你介绍,也有人给你送麻花示好,你不答应。”
奶奶笑了笑,把头发挽在耳后说:“那是!奶那时候可好看了,但是啊,奶就不想找了。”
貌似那时候只因为那么点樱桃,奶奶便为了爷爷守寡半个世纪。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奶奶独自拉扯九个孩子,让这个一直精致爱美的大户小姐,不得不为了养家糊口,拼命的劳作。冬天时候,因为棉花都给了孩子,自己穿着单裤,导致老了只能坐在轮椅上。
想到这些,眼角泪水打转,轻声问一句:“奶,那时候挺难的吧。”
奶奶摸了摸我的头说:“大孙啊,都过去了,你看看,现在谁有奶享福啊。”
……
搬到新家后,新家收拾完后,奶奶便喊我给她拿把剪刀,我把剪刀递给了奶奶,奶奶便戴上老花镜,剪去缝在衣服兜上线头,从兜里拿出一对银耳坠。
我说:“这银耳坠也不值钱,你还缝在兜里了,谁偷啊,小偷要偷也是偷你耳朵上那个金耳坠啊。”
奶奶:“去去去,你懂啥。”
……
奶奶去世的那天晚上,饭量依然很好。大约凌晨一点左右,听到奶奶喊到:“双啊,三闺女啊(我妈在娘家排老三)别睡了,快起来帮妈收拾收拾东西,妈要走了。”
我们三口人都到了奶奶的房间,老爹说:“妈啊,这么晚了还不睡啊,收拾什么东西啊。”
奶奶没有回应老爹,而是继续对老妈说:“妈要走了,把那个银耳坠给妈戴上,那是妈结婚时候带的,这个金的啊,你给妈摘下去吧。装老衣服你们也别买了,妈就穿那个花衬衫。”
老妈瞳孔放大随后便放声大哭,奶奶摸了膜老妈的头说:“不哭,不哭奥,闺女,你爸啊来接我了。”
老爸听完这话,四十几岁的汉子哭的像个小孩子一样,随后通知了亲戚们。
房间里站满了人,奶奶认真的看着每一个人。老爸问:“妈,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奶奶说:“天冷的时候,你们要多穿点,到了晚上就早点睡,无论多忙啊,都得吃饭啊。就这些了,就这些了。说完,奶奶便望了望窗外,缓缓的躺下,轻轻的抚平了衣角,闭上了眼睛,无疾而终。
写到此处,恍惚间看到那个破衣烂衫的少年,干完农活回来后,手拿一包山上采的樱桃,递给了那个衣着光鲜的丫头。
那些樱桃很甜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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