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早知道你打不死,而且你还一定打死了人。我一切都知道。(说到这里时,我装成一切清清楚楚的神气。)你逃了,我明白你是什么诡计。你为的是不愿意跟在我身边好好读书,只想落草为王,故意生事逃走。可是你害得我们多难受!那教你算学的长胡子先生,自从你失踪后,他在上海各处托人打听你,奔跑了三天,为你差点儿不累倒!”
“那山羊胡子先生找我吗?”
“什么,‘山羊胡子先生’!”这字眼儿真用得不雅相,不斯文。被他那么一说,我预备要说的话也接不下去了。
可是我看看他那双大手以及右手腕上那个夹金表,就明白我如今正是同一个大兵说话,并不是同四年前那个“虎雏”说话了。我错了,得纠正自己。于是我模仿粗暴笑了一下,且学作军官们气魄向他说:
“我问你,你为什么打死人?怎么又逃了回来?不许瞒我一字,全为我好好说出来!”
沈从文改口也挺快的。
前面刚刚说了,虎雏是被人打死的,小听了虎雏的自述后,又改口说,“我早知道你打不死,而且你还一定打死了人。我一切都知道。”
实际上沈从文知道什么呢?他只是知道从现在虎雏还活着的事实,以及四年前虎雏突然失踪的事实,两者联系到一起,沈从文做出了新是判断,说虎雏一定是打死了别人,才会突然失踪逃跑的。
当然这也是沈从文在炸虎雏。
不管虎雏是因为什么而突然失踪的,四年后的沈从文当然想听虎雏亲口告诉他真相了。
所以才有了沈从文急不可耐地追问“我问你,你为什么打死人?怎么又逃了回来?不许瞒我一字,全为我好好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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