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1988年冬天,陆十三四岁,孙桂花第一次发现这个小子以后可能有出息。早上孙桂花坐在院子里织毛衣。陆十三闲来无事,给母亲说:“妈,我无聊,你给我张纸,我想画画。”孙桂花差异到 :“你会吗?”陆十三说:“会啊,我一看就会了。” 孙桂花笑着拿出纸和铅笔他:“你可从来没画过画啊。”陆十三拿起纸笔,趴在大板凳上,照着门上的年画就画了起来。
孙桂花继续织着她的毛衣,陆十三匪,一个冬天把两件毛衣袖子穿破了。一会儿,孙桂花转身惊奇的看着陆十三手里的纸:“你什么时候学会画画的?!”这时不到半会儿的功夫,陆十三的纸上出现了年画上的秦琼、敬德,用文艺点的词形容:栩栩如生,瞪大的铜铃般的眼睛,逼真的铠甲,甚至握鞭的手都画的惟妙惟肖。孙桂花开心极了:“好儿子!你以后可是有出息了!”
陆斌回来后,孙桂花把画拿给他看,陆斌也是开心的不得了,抱着陆十三就是一顿亲:“我这儿子真是有出息了,以后肯定是个大画家!”说罢,就把陆十三的画用图钉钉在了卧室的墙上。七岁的陆小凤也摸着弟弟的额头,像个大人煞有介事的说:“你以后可要出人头地哟!”四岁的陆十三不知道什么是出人头地,只看着父母脸上幸福的笑容,心想:今晚不光吃面,可能还有肉吧。
一时间,整个院子传开了,陆斌的儿子是个天生的画家。甚至陆斌的领导在一次散会的时候把陆斌叫到一边说:”你工作干得好,儿子又出息,以后好好培养啊!”陆斌第一次因为儿子被领导赞许,一种荣誉感和满足感油然而生。
这样,陆十三除了上幼儿园,还有了一个任务,那就是陆斌给他买了一个画夹,周末就把他送去朋友的家中学画。这在当时对陆十三来说是极其郁闷的,其实他想和武叔叔学武术,想和邻居阿晨和阿靖哥一起在操场上翻车轮,踢皮球,做些偷鸡摸狗的事,因为他觉得那才是他童年应该做的,一不小心展露的天赋出卖了自由。这让他懊悔了好长一段时间。话说回来,陆十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能够很逼真的将那年画临摹出来,这件事时至今日,他也没有想过神来。
那一年,陆十三的皮肤还很白。爷爷每次从老家来,都抱着孙子给邻居炫耀到:“都说我的孙子们一个比一个黑,你看我家陆十三,就白!”
可是好景不长。
陆十三不想学画画,他总觉得那是他的天赋,不用拼命的去学习什么,小小年纪,一股骄傲劲就出来了。他想暑假和武叔叔学武术,他说的理由也是父母阻挡不了的,他体弱,每年冬天都感冒住院,背上还得过淋巴结,为这个事,陆斌和孙桂英带他去西安治了好几次。陆斌说,那就去吧。孙桂花总是怕儿子学了武术,以后出去和别人打架,生事。但最终还是拗不过陆斌这个一家之主和陆十三的死缠硬磨,也同意了。
终于,陆十三和阿靖哥,阿晨,亮仔门跟着武叔叔学武术了,拳法、棍术、劈叉、下腰,一个暑假下来,陆十三的身体素质越来越好了,也没再生病,孙桂花看着也就放心了,而且儿子一天回来,饭量也增了。只是,陆十三一个假期晒黑了,这一黑,以后就再也没白过。
再以后,陆十三在院子里有了一个绰号:“陆黑子。”陆十三的爷爷来了,再也不对邻居们自卖自夸了。
这件事,陆十三以后分析,爷爷和爸爸的皮肤是黝黑的,他应该也是黝黑的,小时候白,可能是还没有长开,刚好练武术那段时间长身体了,也长开了,不能把他变黑,归罪于练武术晒的。想着想着心理也就平衡了。
现在想起来,1988年,不到五岁的陆十三就已经学会画画和武术,再看看自己一年级的儿子,写个数字都费劲。可见,那时候的小孩,动手能力还是挺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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