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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4-20

2018-04-20

作者: 商光 | 来源:发表于2018-04-20 21:51 被阅读0次

    我儿时最深的记忆来自于我参加的一场关于亲人的葬礼,那是零几年的事情,我老家还没怎么发展起来,所以葬礼是在老房子里举办的。老旧的木房子一般都是两三户有血缘关系的人一块儿住,每一户人家都有属于各自的地盘,而其中一间较大较宽敞的则是公用的,平时用来祭拜或是做些其他事。葬礼也是在这间房里举行的,这间房位于整个屋子的正中央,进门摆着一张红色的只有祭拜时才会摆出来的大木桌,桌子上摆放着东西,具体是什么我给忘了。我只记得当我被牵着进入老房子时,平时还算宽敞的屋子里挤满了人,四周的空气里散发着一股潮湿的木头味,我听到了嚎啕大哭的声音。我站在棺材前,看着不久前还鲜活的人安静地躺在那里。

    这是我第一次面对死亡,如此的近。但是那个时候我还不懂其他人哭泣的原因,我并不知道死亡意味着彻底的分离。

    等我的年龄稍大一些,我意识到了那个人的离去,因为我很长时间没见过她了。而那些知道她离去的人,每每见到我们这些失去她的人时都会用一种同情的可怜的目光看着我,甚至语重心长地让我们要听爸爸的话,不能够让他烦心。因为我们已经没有妈妈了。

    失去亲人是一件很可怜的事,这是我从她们那儿学到的,似乎年幼的孩子只要失去了父母中的一方或是双亲,他们就是天底下最可怜的人了。人们一边可怜着孩子,却又不停地不停地对孩子提起死亡。

    因为不停被提起关于自己的母亲已逝的事情,于是我也没能忘却这件事。准确来说,当我已经忘却这件事时,就会有人让我想起来。

    在我上小学时,我对于“死亡”有了更加深刻的了解,我开始惧怕死亡,我无法面对“死”这个字眼,不敢听到它的发音,和它有些类似发音的数字,甚至是红色。我害怕着,躲避着。理所当然的,我躲不掉。现在想想,关于这种恐惧的加剧大概来源于爷爷的逝世。

    我亲眼目睹一向身体硬朗没事喜欢戴着顶草帽到处晃悠的爷爷骨瘦如柴地躺在床上,他生活没法自理,无法开口想说什么只能像个小孩子一样咿咿呀呀的叫着,就是大小便也只能在床上在别人的帮助下完成。在我看望过他没几天后,他就去世了。这回的葬礼规模要更大一些,来的人更多声音也更杂了。没过多久,轰动全国甚至是全世界的地震来了。我意识到人类身躯的脆弱以及当死亡降临时谁也逃脱不掉。我害怕自己也会死掉。

    在稍大一些,我听到的关于人们死亡的消息越来越多,或意外或生老病死。这些似乎是每个人的必经之路,没人能逃脱自然规律不死不灭,我开始对于死亡不再那么的担忧和恐惧。

    人的生命固然脆弱,可与此同时人的意志是可以坚韧不拔的。我不再害怕提到死亡,也不会再继续做关于死亡的噩梦了。

    死亡也许是一件令人神伤的事情,但是这不该成为束缚活人的一个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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