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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第19章  爱非消遣

《守》第19章  爱非消遣

作者: 木北北 | 来源:发表于2022-02-13 19:59 被阅读0次

意料中的意外,当天夜里我就病倒了,且来势汹汹!说胡话、打冷颤、高烧不退,夜里不能关灯,身边片刻也离不了人,几日下来,人都缩了一圈。

额吉用草原上的古老法子~叫魂儿,禁了门槛儿、吃了红糖、戴了红布,也没见着有多大作用,倒是享受了几天“娇小姐”的待遇,着实体会到了什么叫城堡里的公主。

单位走过几拨人,善意地戏言我这也算是“工伤”,齐局长都亲自登门,见面儿就是一顿疼惜和安抚。最让我意外的是高主任,没有掺杂任何“表演”成分,只是单纯且真诚的表达关心,用他的话来说:“不容易,一个女娃子,真是不容易。”

那天拍到的视频和照片因为清晰地记录了整个事件的过程,从而发挥了巨大作用,不仅给单位免掉了很多麻烦,最主要的是在责任认定方面“功不可没”。

赛音每天都来,对于事发时没能第一时间出现在我身边感到愧疚,尤其见我病得如此厉害,更是自责不已。他眼里的深情和炽热更是让我“头重脚轻”,如果真要就此病坏了脑子,或许还真的会“从“了他,毕竟人在软弱无助的时候,无论什么样的依靠都会紧紧地抓在手里。

虽然在男女情感方面我的反应比较迟钝,但是骨子里的倔强和倨傲绝对不会妥协,没有爱情,宁愿孤老终生。

只要是清醒的时刻,我一直在尝试着和宝音取得联系,可是除了手机最初几次还能拨通以外,到后来就变成了“不在服务区”,整个人如同凭空消失了一般。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当时的心情,焦急、难过、不甘,还有一丝莫名地恐惧,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出现了“隔断”。

好不容易恢复到了允许出门的状态,第一时间就奔着苏勒德酒吧赶了过去,门上赫然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向周边门店打听,说是已经停业了二十多天,连日来的担心终于在此刻凝结成了滔天的怨气。该死的宝音德勒格若,最好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他日被我寻到了非得用面条将你悬挂在东南枝上。

许是心里的恼怒果真就被腾格里听了去,刚走到单位门口,前面那个熟悉的身影正是被我在心里“绞杀”了千万次的家伙,就那样大剌剌地现形了。“宝音!”我扯开嗓子“嚎”了一声,身子跟炮弹似的就冲了过去。

宝音愣愣地眼瞅着我飞了过去,依然稳稳地接住了我,眼底的喜悦再明显不过。真切地抱着这个人时,一颗心也终于落到了实处,之前的那些个不痛快也扔到了爪哇国。离开他怀里,这才注意到旁边还站着一个小姑娘,是酒吧里的服务生小田,见我看她,连忙俏生生地打招呼:“莫默姐”。

我“嘿嘿”一笑,伸手揉揉小姑娘的头发,软软的、毛绒绒的手感让我立刻眯起了眼睛。宝音面无表情地扯下了我继续“作恶”的爪子,此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他的异常。

我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痞里痞气地说:“你谁啊?出门忘吃药了?是不是太久没被收拾,智商下线了?你带人家小姑娘来单位干嘛?不用上班吗?”

宝音只是看着我,一言不发,眼神里多了一些看不明白的复杂,我忽然觉得有些慌张,连语速都不自觉的加快了很多,“发什么神经啊?不说话耍酷呢?知不知道我急着赶回来见你,差点儿挨刀劈?鸟蛋大小的地方,什么消息能瞒得住你,千万别说是正好去太空旅游了。这都多少天了,为什么不来找我,以为自己长得帅我就不敢抽你啊?”

唔哩哇啦的连说带比划了半天,似乎只有我一个人的声音,还有宝音的一声长叹。惹得我当即起火:“老娘还没死,唉声叹气的是给谁开追悼会!”

宝音的脸色瞬间惨白,我满腹疑惑的正要追问,倒是小田冷不丁开口:“莫默姐,我和宝音哥结婚了。”

有那么一会儿我的大脑彻底放空了,心里有那么一块儿地方只觉得钝疼,似乎前不久才有人说要娶我,即使海市蜃楼也不能转眼间就坍塌毁灭的如此彻底吧。

“结婚了,你是说你们结婚了?”

宝音闭上了眼,再睁开时已经是很轻松的模样,“刚领了证,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今天过来办离职手续,没想到会见面,知道你生病了,但估计有很多人上赶着照顾,不差我一个……”

“你混蛋,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很好玩吗?所以你原本打算连结婚这件事都不告诉我了吗?”我打断了他的话。

“反正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你也未必在意。”

“啪”! 一个巴掌重重地打在那张英俊的脸上,立刻红了一大片。

宝音捂着脸不发一言,我的眼睛里涌起了水雾,“说人话!”

“莫默姐~”又是小田的声音。

“闭嘴!再叫姐我弄死你!”我猛地冲她暴吼,看着之前乖巧可爱的姑娘恁地化成了白莲花,任谁都想掐死她,更想掐死自己的有眼无珠!

凶狠的模样吓住了她,扭头再次看向宝音,看着这个和我一起长大的男孩,那熟悉的眼神里总是追逐着我的身影,那好听的声音里总是宠着我护着我顺着我,那有力地怀抱总是陪着我走过无数荆棘和坎坷……我以为,即使不能相濡以沫,至少我们会一直这样陪伴着走下去。

“宝音,我要听你说,我只要你说给我听,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实话,为什么?”

“说什么?我这个人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吗?”宝音低下了头,说话声音似乎从胸腔里传出来,抑制不了的沉闷。

“对啊,我以为你会非我不娶,你的爱真是特别,也就是随便说说吧。”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越来越难过,是心有不甘,还是在嫉妒着什么,反正要不管不顾地说出来。

“你在质疑我?”宝音陡然提高声音,“我倒是想非你不娶,可你答应吗?这么多年我对你的爱只是随便说说吗?是你的态度总是模棱两可,摇摆不定,难道你这辈子都不会爱上我,就注定我要孤老终生?莫默,在你的情感里,我不过是你无聊时的消遣而已!”

“我没有,你混蛋!”我着急了,这个人怎么变得像不认识了一样,“宝音,你被鬣狗附身了吗?怎么能这样说我?我是不懂爱,可我什么时候摇摆不定,我有愚弄过你吗?我们一起长大的情谊和过往,难道除了爱,别的都不做数?什么叫做消遣?你把话说清楚,是不是如果我不爱你,那就连朋友都没得做?”

宝音没有回答,一个字都不愿意辩解,他甚至再没多看我一眼,就那样拉着他的新婚妻子一步一步、一点一点地远离了我的视线。

原来爱并非辩论争执、说得清楚道得明白,有时甚至荒诞不经、脆弱不堪。

几个月后,再见宝音居然是在梦里参加他的婚礼,朦朦胧胧地看到一对新人甜蜜浪漫,我笑着送上祝福,转身之间却无法阻挡汹涌而出的眼泪,直至醒来后泪水都打湿了枕头。

几年后,无意中遇到了他的升职答谢宴,宾朋满座。看着他谈笑自若,举手之间尽显春风得意,心里越发空空落落。

再几年后,却是收到了他失足陷入高墙、以及一并结束了婚姻的消息,自此深陷囫囵七年。

人生中,结识的熟人一路走来有十年,乃至二十年相伴的已寥寥可数。有人杳无声息,有人鸡犬之声相闻,有人咫尺天涯,有人活着有人已经离开。总有些遇见伴你而行,也总有些缘浅擦肩而过,因缘而聚,因情而暖,因爱而散。

生命里每一段走过的路,都在岁月里留下回忆的印记。有道是深情不及久伴,厚爱无需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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