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好多人从千里之外赶回来祭祖,我家在乡间开有超市,卖有烟花纸炮和冥纸,前来买火纸炮竹的人还真是不少,生意突然好了许多。
一般都是好几个兄弟姐妹相约一起上坟,所以也都是一起来买纸炮。其他的东西可以代付钱,只有这上坟的东西,不可以,必须各人付各人的钱。
火纸有好劣,炮竹有大小,冥纸的面额也各不相同。大家在买这些东西的时候,都会说:什么买好的,买赖的,这都是活人的脸面,人都死了,讲究这些有什么用?还不如人活着的时候多孝敬点呢!
话是如此,但是大家还是把该做的都做了。谁敢真的去实践这条“真理”,而去顶“不孝顺”的帽子呢?清明节上坟,是个很隆重的节日。
有钱又大方的,在买了火纸、冥纸和炮竹之外,还会买一箱白天放的烟花。青青的麦苗间,一个个隆起的坟边,子孙点燃火纸,放了炮,跪在地上磕几个头:“俺娘,我来给你上坟了,你在下面过的可好?我来给你烧点钱,你好好的花。”
这边点燃烟花,只听见“咚——咚——咚”几声巨响,却不见绚丽多彩的烟花。既然是白天放的,就是看不到烟花的,这是摆阔用的,告诉大家我们有钱,排场大,仪式隆重。
子孙又把坟修整一下,把土往上拢,在坟顶上盖一个像帽子似的土圪塔,最好在土疙瘩下压一两枝冒着嫩芽的柳条。这样祖先的坟就焕然一新了。
上完坟回去,兄弟姐妹聚一下,在一起吃饭。平时很少在一起的,趁着这个日子也算是团聚了。
清明时期,农田里开着灿黄的油菜花,浓烈的香气扑鼻而来,蜂飞蝶舞,热闹非凡。油菜花是农村的一大风景。向来朴素简单的农村,在清明时节也妩媚了一番。大娘家两岁的小孙子拿着一束油菜花放在我鼻子前:“你闻闻,香的很。”
说到油菜花,我想起爷爷奶奶在世时,门前种的那颗梨树。每年春天,梨树开着雪白的花,和枝叶一起,伴随着春风翩翩起舞。梨花很是皎洁,让人觉得神圣不可冒犯。
如今爷爷奶奶早已去世多年,那颗梨树在他们在世的时候,应该也陪伴他们多年吧。那时,我还在上学。而现在,我已成家,有了自己的孩子。
生命的长河滚滚向前,我终有一天也会老去,成为后代祭拜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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