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乘飞机远飞他乡,在北京数月,游街、下馆子、静坐、默站,我总能听见来自世界各地的口音。
譬如豪迈不羁的东北音,诙谐有趣的天津音,温婉如水的苏州音。或是听黄头发蓝眼珠的老美叽里呱啦地倒英文,听韩国人在网吧边打游戏边相互应和,甚至是听老外在餐馆里用溜得令人瞠目结舌的中文点菜。
然而最令我感觉悦耳的,却只有粤语。那仿佛是来自家乡的音乐,在我陌生得泛白的世界里蓦然闯将进来,划过一道彩虹般的亮色。我呆在家乡时听过无数种声音:流行音乐哼唧着的不知何调的乐曲,潮湿的海浪撞到岸头上的慵懒弹唱,甚至是钻地机吭吭唧唧地撞在地上的声音……所有的,却都比不过那个特殊的语言,那个美丽的语调,仿佛是来自家乡无意的哼唱,却一下子让我迷失在远处天涯海角的迷梦中……
忆起曾有一次到机场等从远方来的亲人。站在机场旅客入口前,看从各地来到北京的旅客。当时我的身边,恰有一个男生拿着手机,戴着耳麦用粤语大声交谈着。
不远处的休息座上,那个泰国女人的一口泰语隐隐飘来,身旁的几个中年人在相互绕着北京话,从入口的另一边出来的几个老外在低声说着法语……
而这个地方,只有我能听懂他的语言……
我忍不住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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