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等你正在输入,仿佛你就在我的对面,正准备说什么。我们的距离好像就只隔了一个屏幕,这边是我,那边是你。我们的心靠的如此之近。
一
芥然坐在“Mr.joker”靠近街道的窗户旁,晃动桌上喝到一半的咖啡,若有所思。昨天,她的考研征程正式宣布失败,这是她第二次尝到彻底失败的滋味,为了表示诚心,芥然前一天晚上就洗了澡换了衣服,干干净净的坐在电脑前等待零点的到来。她在考研群里听说成绩可能会在零点提前公布,所以她几乎是屏住呼吸熬完了零点之前的那一分钟,可是当她点出查询单位,下拉菜单并没有出现报考院校的名字时,她的神经就再没放松过。从12点睁眼睁到清晨5点,等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才沉沉睡去。
芥然一直觉得自己对考神是很敬畏的,以至于考试前一周就把手机桌面连带屏保都换成了逢考必过符,连手机套也换成了四叶草,只求这一次不要再让她遭受自己内心深处巨大白眼的煎熬。可惜,这次考神并没有看到她大大的诚心和恭敬的内心。等到第二天,芥然点开成绩的时候,看到自己的成绩比去年还低了一份,便什么话也说不出了。她觉得整个世界用一年的时间告诉她了一个真理。“你就不是考研究生的料”。面对大家的安慰,芥然哭笑不得,虽然自己好像一瞬间成了大家的宠儿,可是她却感觉自己掉进了虫洞,无力感瞬间就击垮了她最后的心理防线。
在被第33个朋友安慰过后,芥然终于大哭了一场,眼泪鼻涕恣意横流,哭肿了眼睛,也哭湿了新换的衣裳。哭完后,芥然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什么力气也没有了。
二
就在成绩出来的第二天,当芥然看到朋友发来的信息告诉她,与她一同奋战的队友们也几乎无一幸免的经历了第二次滑铁卢,她却松了一口气。至少二战垫背的不是只有她一个,不过她也并不感到幸灾乐祸,反而油然而生一种慷慨赴死前的复杂心情。未来交给他们的究竟是什么?在这个只认应届生的时代,往届生就好像快要病死的老牛,辛苦了二十多年,最后只落得个听天由命的下场。
芥然苦笑,后悔自己为何选择了与自己智商高不匹配的专业,当年自己信心满满,声称要做这行业的宇宙第一人,到头来在大学四年干得最多的是却是唱歌,电影,抱佛脚。她也不是一个毫无斗志的人,只是参加了学院辩论队后对与人理论失去了兴趣,参加了创新大赛后对上台讲话失去了驾驭的能力。
但芥然并不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相反她觉得考研可以让她改变一切,重新来过,于是她放弃了应届生找工作的红利,投入到研究生考试的洪流中。并且一跳进去就是两年,从22到24,人生最好的两年年华,就这样被“双规”了。
三
梦醒时分,现实总会带上残酷的面具惊吓你,让你屈服,当你把尊严降到比泥土还低贱的地方,他才会感到舒服。芥然每天晚上睡觉都会感到一面巨大的毕加索面具压在自己脸上,任凭自己怎样折腾也无济于事,她甚至觉得自己或许有了轻度的抑郁症现象,比如不爱跟人打电话,拒绝参加各种社交活动,或者对着街上的行人发呆。
芥然看着半杯已经凉透的咖啡,不由得叹了口气,想到自己在本命年里运气也是不一般的差,就对未来更是去了信心,巴不得出门就有什么意外让她脱离苦海,远离这个是非之地,残酷之时。
这时,芥然的朋友心仪来了信息,问她最近小说的进展。为了逃离现实,芥然把自己关进小屋搞创作,说是要写一篇惊世骇俗的小说,可现实远比想象复杂,洋洋洒洒写了一万来个字,第二天却发现能用的没有几段,已经写好的也被改的面目全非不知所云。芥然把脉络和校定好的几段发给心仪,打算听听心仪的建议,好让自己突破瓶颈。没想到心仪回复的是一番偏题的话。
四
心仪发过来的文字很长,很多,甚至有点语病,可每个字却正中芥然的眉心。心仪从小学开始说起,写到芥然为了运动会跑步跑到晕厥,写到芥然给自己小队起的名字,写到自己到高中才真正吃到正宗的牛奶鸡蛋醪糟,也写到芥然四年级第一次跟男生表白。心仪写了很多,甚至有些连芥然都忘记了,芥然有些感动,她已然忘了失败的烙印下,这些色彩斑斓的印记也曾是芥然的骄傲。
这么多年过去了,心仪依旧记得,可是芥然却想忘了他们。芥然不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她只是觉得,这些过去在现在看来就好像一盆热热的盐水洒在伤口上一样,这样的事情越多,心里就越痛。心里越痛,她越想忘了他们。他们不是不好,只是后边发生的事情太不好。芥然并不想扫了心仪的性,只是回了几个微笑的emoji以示友好与感谢。心仪并没有立即回复,芥然便收了手机,起身出了咖啡厅。
路上,芥然想了很多过去的青葱岁月,一起罚站,一起逃课,一起做实验,突然觉得有些后悔,便想重新回复给心仪,打开手机,却发现一条新信息,芥然打开,上边只有寥寥几个字,芥然看了,就收起了手机,看着车窗外快速经过的绿化带,眼睛不觉湿润了,她仿佛在车窗上看到了一句话,这句话也深深的烙在芥然的心上,芥然默默地重复着,重复着
“Am I your Mr.right?”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