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头是会宁村有名的老头——有事没事，他总是把一句话挂在嘴边，“不，不能教，再也教不得了呀！”
周南才刚刚来到会宁村便有幸听到了这句话，一时有些惊奇，“这糟老头还是个教书先生？”说完，他又细细地打量了一下，却只得来满脸的疑惑。
没有人回答，倒是在面前不停蹦着的小孩儿叫唤起来，“张老头又发酒痴啰！”
“张老头，爱喝酒，酒入肚后便发痴，痴什么，痴教书，肚内却都装满酒……”听到他的叫唤，近旁几个小娃娃也唱起平日里早已熟悉的歌谣。
“原来是这样。”孩子们刚刚所唱的歌谣，周南自是听懂了的，眼中的鄙夷毫不掩饰——原来是一个这样糟糕又爱发痴的老头子。
可，张老头转过身来瞧了瞧他。也真是奇怪，那模样虽有些恍惚，却也丝毫不像喝醉了，甚至，脸上还带着笑，“先生，要我教你念书吗？”
“去，去，去……”周南听着不喜，忙赶开他。想了想，又从兜里掏出两个铜子朝张老头扔去，“要钱就直说，别瞎打幌子！就你这样的，还不如三岁的娃娃吧！”
周南带着满身的优越感又抖了抖手上的纸袋——里面有好几本书，“我可是从省城来的大学生，专门来教村里的孩子念书的。”
“大学生，大学生……”张老头反复咀嚼这个词语，似乎不知它是什么意思。却是不知又想到什么，他牢牢地低下了头，“大一点的学生罢了。”
周南听了，觉着有些好笑，想要反上他几句，却被几个娃娃团团围住，“先生，您是大学生吗？”“您可真厉害啊！”“您刚刚说是您要来当我们的先生吗？”……
孩子们发出的满心崇敬的话语可让人舒服多了，周南笑着低下了头，摸摸孩子们的脑袋，“没错，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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