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等候
如果我们的世界只是别人笔下的一个小小的故事,那么,命运就是那笔下的一行行墨痕。
如果,生命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轨迹,那么,存在便是按照既定的轨迹走下去。
对于创造这一切的人,我没有什么怨怼的情绪或者想法,毕竟此刻我能够这般思考,也是他赋予我的能力。
只是我无法告诉别人,也没有人会相信,因为在这个世界里,我永远也无法证实,什么是注定的,什么又是随机的。
迦南学院,作为这个世界最高等级的魔法学府,能够在这里学习,本身就是一种荣耀,而那些在学院内还名列前茅的,更是拥有无限光明的未来。
是的,这就是未来,他们总是能够努力的过着每一天的生活,认真的听课,认真的练习,然后轻易地就能将学过的知识运用起来。
在其他比较小的学院,一个火球术的原理可能就要话数月的时间来讲解。而在这里,只有引导,只需引导。
所谓的导师做的事情,只是点燃那一根在见习生心中的火焰。然后那火焰,便能成为实实在在的魔法。
我也能做到,只不过那是从前。
现在的我更倾向于等待,因为,命运告诉了未来,我所做的只是等待,这就足够了。纵然是魔力衰退,纵然是跌落神坛,那都不重要,结局早已写好,过程并不会影响什么。
我是这么认为的,故事也是这样设定的。
又是无聊的一天,在百无聊赖中过去了,虽然我还是在预订好的时间,出现在预订好的时间地点,但是心神却完全没有出现在合适的地方。
今天讲解的貌似是高阶魔法的运用呢,不过我是不在意了,毕竟没什么意义,在不久之后的未来到来的时候,一切都会变得不同。
看着身边的人努力学习的样子,我闭上了眼睛,忘记外界的声音。曾经让我感觉很是受用的话语,此刻也只觉得嘈杂。
“临渊,最近你到底怎么了,神不守舍的样子,叫你回答问题也一副与你无关的模样?”一直以来看好自己的老师,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困惑,不过我能怎么回答?我能说在场的诸位都只不过是提线木偶?剧本从一开始就写好了?那没有意义,也很无趣。
故事就该向着有趣的方向发展,于是我反问道:你可知道我为何叫做临渊?
老师有一瞬间愕然,然后转为怒火骤燃,你给我出去!
“因为这是我自己给自己起的名字啊,你们从来不知道我来自哪里,只知道我很适合魔法。不过,那只是表象,真正的原因在于,看到过深渊的人,总能得到某种眷顾。”
所有人都拿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疯子。不过,此刻的我反而觉得,这一切是那么的有趣,因为当那一刻到来之后,他们都会发现,此刻露出这般神情的他们,才是应当被怜悯的对象。
时间还有多久,我不知道,不过心中的悸动越来越甚,大概是不会太久了吧。
而周围的人对我的态度,也越来越差,最后直接无视了我。而这时候,我的兴趣也消失殆尽。除了无尽的等待还能做什么?既然给出了预示,那么具体的时刻呢?我只是知道结局,其余的一切种种,我全无了解。
突然,我有点害怕了,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但是,心中的声音告诉我,已经没有退路了,我离开了学院,开始了漫长的无趣的等待。我封闭了自我,告诉自己,在未来到来之前,我只需要等待。
故事被写好了,但是还不完整,所以我开始自己设定自己的故事,有时无聊,有时有趣,虽然在外人眼里,都是那么可笑。不过没有什么关系,因为这就是我,存在的意义。
又是一天,夕阳已经西下,依然没有任何人到来,我坐在悬崖边的小木屋前,手中是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茶叶泡的清茶。
你们在哪里呢,我还在等待。可是,我在等待什么呢?我揉了揉有些有些胀痛的额头,思绪似乎也开始出现问题了。
那么今天也早点休息吧,明天,试着找一点有趣的事情做一下吧。
第二章 惊梦
空气中传来阵阵寒意,我蜷缩在被子中,试图让身体的温暖能够再持久一点。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的,寒冷仿佛来自灵魂深处,避无可避。反而,我的逃避让这股力量更加肆无忌惮,从不知何处,在不知何时,已蔓延到四肢百骸。
我感觉自己仿佛化作了一抔尘土,与大地融合,一丝一毫的温度都不能停留,转瞬之前,又归于冷寂。
“啊...”就在我快要无法承受这彻骨的寒意的时候,猛地惊醒过来,而天边正好露出微光,“原来是梦啊。”
我强行压抑着心中的惊悸,做了好一会儿的深呼吸才缓过气来,同时还存有一丝侥幸,在梦中的时候我甚至感觉自己可能就这样再也无法醒来。
略微平复之后,我来到他们二人的房间外,稍稍感受了一下空气中魔力涌动的状态,显然的,他们还在熟睡之中。
不过我心中的疑惑却是越来越深,从我记事以来,我便从未做过如此恐怖的噩梦。翻来覆去,我觉着这一定是包含着某种寓意的存在。不过却无法猜透那到底有何种深意。
从梦中惊醒,一身冷汗,想再睡下去亦是不太现实,只得稍作洗涑准备第二天的早餐了。本来还准备好好睡一觉的,在多年的等待终于有了结果的这一天。
我习惯性的泡好了一壶茶,坐在屋外的石桌旁。不过心里还是有些在意,始终无法平静下来,但是我又不能将自己内心的担忧告诉他们,因为我并不确定这个梦境到底是对我的预示,还是对整个世界的预示。
“还是太过浅显了吧”,我伸展开自己的右手,看着中间那条泛着微弱光芒的金色线条,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变啊。
可能是长久的等待有了结果导致精神突然放松?我这么想着。
在我断断续续的思考之中,时间迅速消逝,直到他们二人叫出我的名字,我才反应过来。
“临渊?这么好的兴致,竟然早早的起来欣赏这晨曦?说起来,这等美景你也不叫醒我俩一起,你这做法有点欠妥啊。”古心调笑道。
“只是想着很快就要离开这里,所以有些失眠。”我调整了心情回答道。
古心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到:“那么,接下来的行程有计划吗?我和妹妹古月,只是直到要到这里来寻你,却不知道之后.....”
“恩,就在这两日吧,我们要去的地方在大陆的北面,在那里我们将得到困惑已久的答案。”见古心似乎还有问题,我继续说道“不要问我缘由,这只是一种感觉,或者说刻印在灵魂中的指引吧。”
“总感觉被牵着鼻子在走啊”,一旁的古月小声抱怨到。
“哈哈,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吧,而我们只要到了那个地方,就能知道这一切的缘由了。”我心中其实也早有顾虑,但是此刻已经没有退路了,放弃了之前的一切,只为这莫名的等候。最终虽然确认这等候真的是命中注定。
然而,不安的情绪却在不断的滋生。
冥冥之中,是什么在关注着我,还有这个世界吗?如果真的存在着超越那一层境界的真神,那么为何我会被选中呢?
回想起在那之前的过往,我虽然也是孤身一人,但是就那样存在下去,最后必然能够得到不错的发展,甚至于问鼎那传说中的境界。但是自从那个莫名其妙的预示,出现在我的记忆之中,我的人生轨迹被挪移到了一条与预想中完全不一样道路之上。
虽然按照预示,我依稀的知道,结局到来之时,我依旧会站在那扇门前,我只需轻扣门扉,真理便会向我展示。
我偶尔也会对此产生质疑,但是很快就打消了这种念头,已经没有退路了。
我本身就行走于独木桥之上,而在那之后的此刻,身后的道路尽数隐于黑暗,我尚且不敢也无法回头。
第三章 燃灯
这片空间的存在是已知的,无数年来,数之不尽的强者都想突破那一扇门扉到达此处。因为这里存在的东西,是命运。
此刻,空旷的世界中只有一人一桌一纸笔。他默默的写着,持续的写着,仿佛除了写作,一切都与他无关。而他每写下一个字,那个字就会立刻消失,而他便会继续写下下一个字。
写下了,便是确定的,再也无法更改。
就在他为了思考接下来的故事该如何续写的时候,空间出现了剧烈的震颤,然后有那么一瞬间,整个空间都黯淡了几分。
当一切恢复原样,他的身边多出了一个人影。
“你还在写这没用的东西吗,你真的以为为他工作就能打开那扇门扉?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力量比我上次来时,减弱了好几成!”说着说着,他似乎打算强行将写书的男子带离此地。
他只是淡淡的挥了挥手,一边放松长久书写的疲惫,一边思索下一段该如何续写,一边告诉身旁之人,他已做下决定。
“看来你很满意现在的身份啊,创造者?当初你继承了多少愿望才来到这里,最后却成了此地的奴隶,难道不觉得可悲吗?如果你和我一起离开,那么你也不必被自己所束缚,早就寻到了世界的真相。”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相?”突然他放下了手中的纸笔,大笑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悠悠的说道:“你..不...懂...”
“我是看不懂你想做什么,但是现在,必须得离开了,在你被束缚在这里的时候,我也看到了很多你看不到的东西。”
摇了摇头,“从一开始你我都清楚,我对于这个世界的意义,以及这个世界对于我的意义,而且在这段时间里我也想明白了,在哪里都是一样的,那所谓的门扉并不存在。”
...........
眼前便是那无数强者梦寐以求的地方,传说只要能闯过这扇门,那么便能得到无尽的力量与生命。但是绝大多数人连这门槛都触碰不到,更别说闯过他。
所以在无尽岁月里,历史上只出现了一人越过它,并且再也没有回来。
临渊站在门前,他甚至觉得自己只要轻轻一推,这门很自然的就会被打开,但他还在犹豫。
命运之刻已然来临,是否该遂了这冥冥天意,还是说最后一刻想挑战一下宿命呢?
............
最终临渊还是推开了那扇门,他感觉到一股奇异的力量穿过了自己,然后他看到了门后面的世界。
一片虚无之中,一滴血液如同火焰一般燃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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