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屋子里跪着罪魁祸首屈扬,梁家父母,梁红和梁兰。此事绝不能张扬,丢人现眼的事!梁红的爸起身就是两嘴巴子抽过来,打的屈扬一声不敢吭。
梁红也没好哪里去,她妈用手指头戳着头皮骂,不为别的,就因为她掉价。好不容易出一个大学生,左邻右舍也都知道她在外面是有出息的。她非但不维持下去,还做出这种败坏门风,有悖伦理的事来。
眼下,被只能配二女儿的给占了,这口气怎么能咽下去。
父母唉声叹气,心里那个憋屈。梁兰一声不吭,她一直在想,姐姐是什么时候看上屈扬的呢。
她没问出口,她给梁红留面子,宁愿相信是屈扬占了姐姐的便宜。
哭吧,没泪!当父母无奈之下只能让姐姐嫁给屈杨时。梁兰这才哭出来,她不甘心,不舍得,甚至联想到命运的不公。
父母心里也不忍,可又没办法,不能两个女儿都被他占了,这不便宜了他。
其实要是不出这档事,以屈扬的外貌长相,配二女儿绰绰有余。残疾的女儿还能找个这样的女婿那真是高攀,但配大女儿他们就心里满是不乐意。不乐意的并不是屈杨配不上梁红,而是对大女儿的失望和愤恨。
屈扬虽说一只眼是瞎得,但戴上变色镜一点毛病没有,这点他们也知道。可这心里就是不舒服。占便宜的事,人人都想,吃亏的事谁都不愿意。
婚事定下来了,梁红也就不出去了,在家等着出嫁。这段时间,梁兰被送去远房姑家过些日子。
她死活不肯走,眼睛死死的瞪着梁红,不要脸,死女人,发贱的话她骂不出口,只能用嫌恶的眼神告诉她,比骂她更让她不耻。
屈扬是她的初恋,是做为一个残疾女孩的初恋,没有人知道她有多珍惜,因为珍惜而撕裂她的心。
屈扬是理亏的一方,他没有选择的权力。父母也被叫来梁家,狠狠的被辱骂了一番,父母低着头,无脸见人。
做为一个父亲,他爸不得不操起棍子,对着儿子宽厚结实的背砸下来,但那又有什么用,事情已经做了。
来日好相见,只能就此作罢,商量婚事。
梁红的妈想的多,也许屈家父母正高兴呢,以儿子残疾之躯换了个大学生儿媳妇。但是这话她没有说出口,那不是自取其辱吗?
婚期很快到了,这种不光彩的事还留着发酵吗。恨归恨,气归气,还要强装笑脸操持。
直到上轿的那一刻,梁红的心才真正落到肚子里。她终于能抬头望着前方。这些天,她跟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任凭父母的指责漫骂,妹妹断情绝义的眼神,她都一声不吭,默默的承受着。只为了能有个结局。
这结局到了,她长吁一口气。
姐姐嫁走半个多月,梁兰才回到这个家里。她的腿似乎更瘸,走路的样子似乎更难看了。但她不在乎,她也不哭了,所有的眼泪都流完了。也不能怪父母这样安排,似乎也只能这样安排。
她恨屈扬吗?从相亲看中的那一刻,她就把他当成自己的天,一颗心都在他身上,她也不能问屈扬的真实想法,因为她没自信去跟姐姐比。她是自卑的,自怜的。
梁兰话少了,干活多了,再累都不吭一声。从秋天到冬天再到春天,转眼到了夏天,夏天过后的秋天,是梁红结婚一年的季节。
梁兰想起去年的那一季发生的事,就跟做梦似的,但心底的伤痕却是时常在疼,提醒着她那不是梦。
家里人也不敢跟她提相亲的事,在她面前也不敢提梁红。背地里说,她也听到了一点。姐姐嫁走后没再回娘家来,消息却还是传来了。
她妈说,去查了,说是红不能生。
她爸闷着气,没吱声。
你说这怎么办好?她妈焦虑了。屈扬就自己,两人这才又开了店,要是红不会生,屈家会不会让两人离婚啊?她妈忧心忡忡。
那也是她自找的,活该。她爸说了句公道话。
梁兰偷听到这些,心里说不舒畅是假的。她无数次在心里诅咒着梁红。包不包括生不了小孩这点,好像没有,她从来没咒到点子上,姐姐就自己得到了报应。
但是她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别人看不出,但梁兰心里轻了,就连走路都觉得那条残腿没那么重了,拖起来也没那么吃力了。
梁红这边日子并没好过哪去,她为了私心睡了自己的妹夫,而让妹夫成了自己的男人。她的起点就轻贱了自己,哪怕是大学生,哪怕是个健全的人嫁给一个瞎了一只眼的他。但在屈家没人高看她一眼。
屈家父母从一开始就憋着气,打儿子那一顿,受着她父母的讥讽和辱骂都无法还口。其实两人早想问的,儿子是怎么得逞的,要不是有人朝上贴,儿子怎么就能睡成。可是他们家是占便宜的,又怎么能拿刀挖人家的心。
是的,便宜他们家占了也不得不承认,但谁知这个梁红居然是个不会生的,这下屈扬的父母不干了。
说的那话能噎死人。
也不知你们怎么到一块的,作孽啊,不是光明正大的结果就是有报应。
梁红只能听着,她也想反唇相讥,但没底气。屈扬也没想明白那晚到底怎么回事。但事情是他做的,他只能被安排着这样走了。
很多时候他也想起梁兰来,那个瘸了一条腿的女孩以后能找什么样的呢,一想到她不好找,心里就涌出心疼来。
一年多了,没听到她出嫁的消息。
又一年过去了,梁兰一直没找。父母死劝活劝都没有用,她的心早就给了那个叫屈扬的小伙子,那个她见一面就喜欢的小伙子。现在是她的姐夫,可是思念从没因为他的身份而改变一丝一毫。可能谁都不知道一个瘸子还有那么大的心性。她也不恨姐姐了,但更加思念屈扬。
梁红这边的日子快要过不下去了。她的心理开始一点点的扭曲,她实在受不了婆婆无休止的侮辱,有事没事就把当初拿出来说事。一点也不说儿子的错,那个占了便宜还卖乖的屈扬,任由他妈对她大肆指责。
这两年来,她也从不敢开口问一句,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我妹妹。她怕结果不是她想要的。
亏心的事一旦做了,做什么都变的心虚起来,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她如惊弓之鸟。妹妹这些年的不嫁,屈扬的淡漠,公婆有意无意的嫌恶都让她知道当初的不光彩都是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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