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随意地洒下来,地上的草木都着上了清冷的银辉,显得神秘而肃穆,就像我身后的那一群追兵,全身被黑布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凶神恶煞眼睛,他们已经追了我三天三夜,仍然锲而不舍,我停下脚步,转身,手中握着沾着鲜血的长剑,沐月而立,打算结束这个持久战。
最后一个黑衣人倒在了草丛中,这时候我一直绷紧着的神经才得以放松,霎时疲惫感和疼痛感一起袭来,我一下子瘫倒在地,但还是把长剑插在地里,支撑着身体,捂着胸口的手明显感到有液体从指间流过,滴到了草叶上,胸口像被撕裂之后放在火上炙烤,疼痛吞噬了一切的感觉,一种无力感席卷而来,全身麻木,整个身体像是在黑暗的深渊里不停的下落,下落。
不知何时,仿若置于大火之中,身体被炙烤得像皴裂了的大地,极度渴望得到水的救援,在挣扎之中,忽然有一股清凉的液体从唇齿间流过,大火熄灭了,我终于从烈焰中得救了。当努力把眼皮拉开一条缝的时候,有一束强光射入,本能的闭上了眼睛,又尝试着睁开,一下,两下,看到了一个陌生男子的面孔,眼神中透出哀伤和怜惜,看到我睁开了眼,嘴角勾起了唯美的弧度“你醒了。”
多年的女刺客生涯让我时刻保持着高度警惕和防范,于是迅速坐起,拔出腰间的藏刀,直指那陌生人的咽喉,杏眼圆睁,怒目而视“你是谁,你要干什么,这儿是那儿,我为什么会在这儿!”在我突如其来的招式下,那人居然没有一丝的惊呀与恐惧,反而露出更加灿烂自然的笑容,那笑容清澈明晰又温暖干净,似乎能牵扯起内心久存的温暖,隐约中有一种久别重逢的感觉,不免恍惚,但理智让我立即回到了警惕的状态“快回答我的问题!”我手中的刀离他的咽喉更近了一点,而他却仍然是微笑着用手握住我刀柄上的手,轻轻推开了刀,并且把刀插入刀鞘,“力气还是用来抵挡应该抵挡的人吧——你的伤还没好,不宜动怒,还是先躺下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去弄点吃的回来。”
第一次听见他说话,温柔的语调在磁性的声音中调和得恰到好处,这样温柔的声音似乎在记忆的深处存在过,但是等到去记忆里翻找的时候,这种感觉又像一缕烟消逝不见,仿佛从来不曾有过。“你到底是谁?”“等你伤好了,我再告诉你。”又是和之前一样的那灿然的笑,但还是能看出来眉眼之间隐藏着别人猜不透的忧愁,他从床边起身外出,如水般流动的白衣,在转身间衣袂翻飞,裙裾飘扬,犹如神仙下凡,腾云驾雾,那披肩的黑发在白衣间煞是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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