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来了,雨停了,温度降了,压力却还在不断地袭来,袭来……“莫言下岭便无难,赚得行人空喜欢。正入万山圈子里,一山放过一山拦。”如今,我被又一座山拦住了。
在等待中变得焦虑,坐着,只感觉愁像一江春水向东流。我被缓缓流动的愁绪推着流,顺流而下。整个人蔫了,僵了,烦了,厌了,腻了。这人间,正道是沧桑。
我被命运压得喘不过气来,面色如菜,骨瘦如柴,行尸走肉般流走在双溪之上。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这许多像雾一样将我漫天笼罩起来的愁,这许多像洋一般把我吞噬了的愁。这许多愁!
起来,我告诉自己,起来,做点事情,也许结果是一场空欢喜,那现在要一直丧下去丧下去,任由命运践踏吗?纵然雨打风吹去,纵然城春草木深,也还是要起来做点事吧。一边做点事,一边继续被命运蹂躏,我苦笑着对自己说。
我开始洗三天没有时间洗的短头发。那头枯燥的发黄的丧失生命力的长发,终于撤离了我的生命,取而代之是十分钟可以洗完的清爽过耳短发。
洗发水的香味恣意弥漫,它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像我的棠棠。而十分钟之前的我,像是一个垂暮之年的老人。而我古稀之年的奶奶拿走了我的年纪,我的二十九岁。她微微笑着,从容地闲适地坐着,开着玩笑,话着家常。她听不清楚大家说话的内容,但她是知足的。
年迈的她安详地望着电脑前困顿丛生的我,再次问我上午问过的那个问题:“你考到哪里去了?”“长沙市。”“哪里?”“长沙市。”“什么?”“长沙市,奶奶。”“哦。挺好的。”上午的对话也是以“挺好的”结束。我无暇去望向她眼里的赞许,无暇去揣摩她是否知道长沙在哪里。欢愉没时间挤进来,我的心房满是压力堆聚起来的愁。
吹头发。干净的头发给了我干净一些的心情。是谁拿走了我的好心情?是我充满欲望的心?是这个爱捉弄凡夫俗子的凡尘俗世?
不管了。做事,行动起来,可以让人不那么被动,不那么沮丧。端坐着,忧思就像蜘蛛结出的网,将我埋葬。
我不要被埋葬。我是鲜活的生命,只是最近携带着一颗沉甸甸的心。祝我好运。祝我的朋友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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