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凤舞山鸾

图片来自网络

①

第一次看《黑暗中的舞者》，是在大一。指导员让周末在校的同学一起去看，我们班只有我和一个室友去了。空旷的多媒体教室，来的人却寥寥无几。

看到影片名，我猜想这可能是一部讲述芭蕾舞的情节，例如黑天鹅舞剧之类。

影片中时而低沉压抑、时而轻松明快的背景音乐，会带你到不同的世界，一个是甜美幸福的梦幻世界，一个是虚伪绝望的现实世界。

现在，我想和你讲讲女主角莎蔓（因播放渠道不同，名字也会有所不同）的故事。

故事发生在60年代的美国。

沙蔓是一个患有先天眼疾的单亲妈妈，钟爱音乐剧。为了给同样患有眼疾的儿子小俊治疗，她只身带着儿子从捷克来到了美国。为了得到工作，她骗过了医生的视力检查。

她在一家钢材厂上班，偶尔也会做小饰品卖钱。她对工厂里的同事说自己拼命挣钱的原因是要把钱寄给远在捷克的父亲。为了在自己失明前给儿子挣到手术的费用，她开始没日没夜的工作。在嘈杂的厂房里，在“呲呲”的机器声中，她开始做梦，梦里自己和工厂里的同事一起纵情歌唱，肆意跳舞。在音乐声中，莎蔓的机器出了故障，她被辞退。

儿子小俊即将迎来13岁的生日，房东兼好友比尔，和妻子送了一辆脚踏车给小俊。这天，谢夫开始追求莎蔓。这天，比尔来找莎蔓说了自己的秘密。

原来比尔继承了一大笔遗产，但妻子琳达挥霍无度，遗产已被消耗一空。为了不让妻子离开自己，比尔只好去抵押房子，眼看着房子要成为别人的了，他已走投无路。莎蔓为了让比尔心里好受点也对他说了自己的秘密，两人承诺对双方的秘密保持“沉默是金”。

莎蔓马上就要瞎了。她拼命挣钱就是为了在儿子13岁时给他做手术，能够让儿子跟正常人一样享有一双健康的眼睛，能够看到儿孙满堂。而她现在，已然看不清。

当比尔知道这个事实后，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小算盘。先是去工厂接莎蔓下班，在车上向莎蔓借钱，被拒绝后，又去家里找莎蔓谈话。他看到莎蔓倒水，用手指度量水的高度时，他知道机会来了。于是谎称自己要先回家，关上门出去了。但其实并没有，他只是静悄悄地站在门边，冷冷地盯着莎蔓。这时莎蔓起身，去拿柜子里的存钱罐，她心里有点欣慰，儿子治病的钱应该是够了。

这天她找到谢夫，想让他下午三点帮一个忙，送她去一个地方。绵延悠长的火车轨道上，谢夫来了。“火车来了......”，莎蔓提醒已走到一旁的谢夫。而此时的谢夫知道，莎蔓已经看不见了。

回到家，她小心翼翼地拿出存钱罐，一摸，空了。她知道是谁拿了，却也并没有十万火急，也许在她心里，比尔并没有那么坏，他只是一时想不开把钱拿过去了而已，他会还的。

莎蔓来到比尔的家，妻子琳达说比尔去银行存钱了。琳达非常生气，因为比尔说莎蔓勾引他。莎蔓并没有争辩，只想与比尔交谈。上楼后，比尔果然在，他并没有把钱存到银行里。莎蔓想要拿回自己的钱，比尔拒绝了，并用枪指着莎蔓。混乱抢夺中，枪支走火，射伤了比尔，比尔没有勇气再活下去，于是顺势让莎蔓杀了自己，并告诉她只有这样才能拿到钱。莎蔓在逼迫中开了数枪，然后用箱子砸死了还有气的比尔，拿走了钱。

比尔死后，莎蔓万分悲痛，不明白为什么比尔要这样对自己。她静静地坐在比尔的房中，打开碟片放起了音乐，音乐声中，她又开始做梦，在梦中她与大自然融相，在梦中比尔和她都会得到救赎。歌曲的最后她走到了河里，她就要死了吗？不，她此刻还有一件刻不容缓的事要做。

她站在河边。三点没到，谢夫来了。谢夫总是这样早到，也总是准备充分。

莎蔓要去给小俊治疗的医院交钱，但谢夫并不知道。已经很晚了，莎蔓下了车踉跄地走到河边，脱去沾血的上衣，丢掉比尔装钱的包，去了医院。

回来的时候，就像约定好的那样，谢夫没有跟踪她，只在车附近等她。谢夫建议去排练音乐剧，莎蔓同意了。剧场里，负责排练的人看到他们来，就打了电话报警，千方百计地利用排练音乐剧留她。在轻快的音乐里大家载歌载舞，她已经看不到了，分不清来人是警察还是朋友，一片和谐中，她被带走了。

法庭上，她保持沉默。当有人判定你有罪时，你日常所有的言行将会成为堂上所有伤害你的理由。比如，她的父亲并不是她喜爱的踢踏舞演员；比如她喜欢共产主义，但美国是资本主义；比如，比尔好心地给小俊买了一辆脚踏车而她却恩将仇报杀死了比尔......

审判声中，她的律师没有为她说过一句话，而原告方振振有词。判决出来了，一审死刑，暂时收监。

谢夫去了莎蔓去过的那家医院，看到一个人拄着拐杖，摸索着走向那个方向。他跟去了，去医院他询问医生是否有一个叫莎蔓的病人，护士回复没有。他又问是否有一个姓“洛”的病人。他找到了医生，知道了真相，原来所有的事都是因为莎蔓爱儿子。

好友嘉芙带来了好消息，他们委托了很好的律师来为莎蔓翻案，只要莎蔓同意申请延期行刑。

律师来看她，告知她，他很有胜算可以为她减刑。也告诉她这笔律师费用多少，当她确认是给小俊的那笔钱时，断然拒绝了帮助。在电话里，她大声斥责好友嘉芙不该把钱花在她的身上，她想让儿子看到每天的太阳，想让儿子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大家都知道，她的钱只有这么多。

死刑执行的这天，莎蔓在监狱的床上哭泣。她的世界就要崩塌了，没有人能来救她。通往死刑台的路，有一百零七步，她却颤抖地一步也迈不出。狱警扶着她用脚踏出一串串音符，她这才有勇气在幻想出来的音乐世界里遨游。

囚犯被吊死前都要被黑布蒙住头，她不要。她暴躁地大声嘶吼着儿子的名字，一声声，如泣血般“小俊，小俊......”她最放不下的是她的小俊啊！

嘉芙不忍心看她走的不安心，拿出小俊的眼镜给她，承诺小俊13岁时会做手术，她这才停止挣扎。开始了最后的歌唱，歌曲结束，死刑完成，她的一生也终结。

②

看完影片后，好一阵我不能缓过神来。心里很沉重，甚至有点后悔来看。那些我所没有遇到过的场景，没有遇到过的不公平，没有遇到过的悲惨身世，在这部电影里赤裸裸地展现。善良朴实的母亲不能为自己辩解，甚至都得不到法院安排的一个好律师，而自私贪婪的人，却因为死了而得到了一个好名声。

现实社会里是不是也这样？有钱有势的人，做任何事都对，而穷人都错？当贫穷和富有产生矛盾时，社会的天平就会向富有这边倾斜？为什么？就因为穷人贫穷、低贱就有做坏事的可能，就因为有钱有权就可以靠钱财和背景摆平一切？

③

但有些事，当你换个角度来思考问题的时候，也许你当初认为是问题的问题，现在已经迎刃而解。就好比，这部电影，导演的意图也许并不是为了只让你看到黑暗的一面。

为了更好地理解这部电影，我自虐的看了第二遍，也看到了第一遍里不曾注意过的美好。

这个可怜单亲妈妈，这个被社会抛弃的凄惨女人，在第二遍观影里得到了救赎。

之于儿子，哪怕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为了儿子的光明，她也不愿将钱拿出来拯救自己。谢夫问她：“为什么你明知道这病是遗传的，你还要坚持生下孩子”，她仿佛陷入回忆般，轻轻地说：“我只是想有一个小婴儿，抱在手里。”

之于爱人，她不忍心拖累。她也想有一个完整的家，有一个人疼她，等到她看不见的时候还能有一个人来照顾她，照顾儿子。可是她不能，她不能这么自私地让谢夫挑上这样的大担子。她狠心地一次次拒绝，拒绝陪伴，拒绝帮助。

之于朋友，她宁死守诺。她答应过比尔，沉默是金。在被所有人冤枉她蓄意谋杀的时候，她也没有讲出是比尔为了还债偷了她的钱来为自己辩解，她只是对所有的问题轻描淡写，将所有的委屈往肚子里咽。

之于梦想，一刻不曾停歇。哪怕是在最嘈杂的工厂里；在逼仄死寂的监狱里；在压抑沉重的法庭上；在被吊死的前一刻，她的灵魂都在起舞歌唱。

这部影片也很让我感动，不仅是为了她伟大的母爱，为了她的善良，也是为她拥有嘉芙的友情与谢夫的爱情。即使她成了瞎子，坐了牢，面临死刑。他们也一直对她不离不弃，为了救她奔波到最后一刻，只是他们都是寻常百姓，自己的苦犹自洗不清，更何况是要有救人的能力。

我想，如果我在场，我一定会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告诉她，她一定可以去一个充满快乐，有着美丽音符的世界。因为她对每一个人都好，却唯独辜负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