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陈洗秽
辛辣是他的食材,是铸成他的筋骨。辛辣,不知道是食材,
还是辣椒放多的生活。
很辣,
辣过他童年冰冻的冬天——
几多里路的求学,
几多次数的颠簸。
他靠得辣椒提起精神,
他靠辣椒取暖,
在严冬汗流浃背——
它们又如雪山的水滑过脊背。
他咬下一块辣椒,
冲天的酸楚冲出鼻尖,
激热的困顿激出眼眶,
他知道辣椒是食材,
吃了它就是吃了辛辣。
很辣,
就像他在燥热的夏天,
太阳焦烤他的后背。
他接受辣椒的滋味,
也咽下辣椒一样的转折——
从教室到军队,
从书生到军人,
水泥中匍匐,
铁网上攀登。
辣椒一样的训练,
平静的蘸着酱,
他吃下了辣椒。
他吃下第一个甜辣椒,
让他知道那是女人的温柔,
是很醇厚的辣椒,
就像有后韵在嗓子间迟疑。
后韵是他和她的孕育,
是一与二与三的区别。
他咬下一块辣椒,
他要变得臂膀有力,
去撑去顶去争取。
生活给了他座山,
他要背负这座山然后——
再变成别人的山。
他知道辣椒是生活,
吃了它就是吃了辛辣。
很难去分辨,
他究竟吃了多少种辣椒,
就像没人想象得到——
他赔得多少笑脸,给谁挣得这些舒适;
看透多少挣扎,秉住如此中年不惑且耿直。
辛辣,
是他的食材,
是他吃饭不可少的佐料,
是铸成他的筋骨。
于是我常说,
我的爸爸,
爱吃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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