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城曾经是俄罗斯在远东的交通枢纽,城市里随处可见具有百年历史的欧式建筑,傲古雅咖啡馆的所在地曾经是一个犹太会堂遗址。
走过红木地板的门廊,绕过吧台,我看见秋天的阳光把窗外白桦的枝叶投影在铺着红白相间小格子桌布的咖啡桌上,旁边的沙发椅子里,一荻在低头沉思。
我在她对面坐下来,相聚的时刻,少了一个人。
她递给我一本笔记,子菲的日记,我翻开,字迹潦草得难以辨认,扉页上有一些散乱的句子:
他是厉剑
把小树从中间劈开;
她看着血,
一点点的流干了。
无能为力。
她的世界从此变成猩红色。
我指给他看,
那些被他杀死的女人。
他不屑的笑了,
向尸体吐了口水:“
凋零的只配作肥料
我只爱
收集花的灵魂,
封入时光的盒子,
像陈列蝴蝶标本。”
“我来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一荻点起一颗烟:“我曾经渴望如扔掉破衣服一般扔掉过去……”
一荻尽力清晰地叙述,她的声音和她吐出的烟雾一样疲惫。这个故事一点点被展开,震惊、愤怒、惋惜让我的感官麻木,一下子说不出话。
“子菲一直在逃避,逃到无路可逃。” 一荻看着我,眼神坚毅起来:“我不想再逃跑了。”
她看着我的眼睛:“陶子,你没有过一败涂地的经历吧,连尊严都输掉了的那种。惟一剩下的,只有讲述这个故事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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