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儿你慢点跑慢点跑!“ 老徐在后面气喘吁吁地追着一个博美。
老徐今年38了,县城机关小科长。年轻时候一直痴迷一个女同学,那个女同学也不答应,也不拒绝,两个人就一直暧昧不清。也没有正式说是男女朋友,但也就不清不楚地在一起了两年。后来老徐鼓起勇气买了戒指打算求婚,打算在女孩儿生日那天求婚。后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女孩儿第二天就离开了县城。之后老徐很消沉,也就一直单身着。
三年前,老徐在路边发现了脏兮兮的一只小狗,应该是个博美串儿,看起来也就是六七个月的样子,后背上毛被剪秃了,不知道是不是有病。老徐发现他的时候,他蹲在路边草丛里,看到老徐紧张地往后躲,眼睛左右躲闪不敢看他,那个可怜无助的样子让老徐一下子心就软了。老徐跑去小卖部买了肉肠和一个大蛇皮口袋,哄骗着把小狗弄进蛇皮口袋带回了家。老徐精心照料,洗澡理毛好吃好喝喂养,一开始老叫它小可怜儿小可怜儿,后来干脆就起名叫了连儿。养了几个月,连儿后背上的毛都长出来了,跟老徐也越来越亲。连儿的到来,给老徐的生活带来了很大活力。以前下了班都不着急回家,回了也就自己一个人,不知道干嘛。现在,不仅下班一到点就迫不及待地往家赶,有时候中午还要从单位溜回来陪连儿玩一会儿。天天更是变着方儿地给连儿做各种好吃的。老徐忽然觉得,有家有爱人也不过就是这个感觉吧。
每天吃完晚饭,老徐就会带着连儿去遛弯。固定路线,从家里出来,沿着河边小路走2公里然后折返。河边这条小路是土路,平时人不多,所以老徐一到这条路上就会把连儿的狗链解开让撒欢儿地跑。老徐觉得看着连儿开心地在路上跑的样子,就像是自己也在撒花儿了,他羡慕连儿,能想跑就跑,想在路边撒尿就撒尿,想去撩小母狗就去撩,虽然经常被咬,但下次该撩还是撩。
后来,连儿恋爱了。有一次连儿碰到一只博美,是纯博美,个头比连儿小很多,叫果汁。不夸张地说,每次连儿看到果汁都要激动到尿失禁。只要连儿一停下,警觉又期待在空气中努力抽着鼻子,然后一下子跳起来,边跳边狂奔,一会儿准能看到果汁从远处走过来。果然是狗鼻子,隔着几百米都能闻到他心爱的小母狗的味道。
老徐想起来十几年前的那个晚上,那天是女孩儿的生日,两个人对坐在餐厅里。老徐紧张地摸了摸兜里的戒指,打算等吃蛋糕吹蜡烛的环节的时候正式表白。谁知还没等到吃蛋糕,女孩儿说拿到了上海的工作机会,想去外面看一看。他们对坐着,后来都没有说话。吃完饭,老徐送女孩儿回家,女孩家前面有一座桥,老徐每次都她到那里。这次,似乎是最后一次了。
到了桥那里,女孩走到一半,站住了,她回过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老徐又摸了摸兜里的戒指,张了张嘴,却没有一个字说出口。老徐想,可能从来都没有正式开始,就已经要正式结束了。这个故事,像是一出黑白默剧,默默开始,默默结束,一直灰暗在回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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