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车晓眠是当今威武大将军的正妻,与夫君大婚六,七年以来,虽然膝下并无一儿半女,倒也琴瑟和鸣,称得上京都权贵中的一段佳话。
至于原因吗?
无他,只因为我的嫡亲姐姐乃是当今后宫中最最受宠的越皇贵妃。
没错,她的封号就是“僭越”的“越”,是太子生母,生来便年轻貌美,娘家又雄厚,便注定是要骑在皇后头上的。
可有一天,我夫君又打了一场胜仗,八百里加急,却只送了一封家书,捎回个眉眼妖冶的小女娘。
我口中一边慢慢读着这封情意 悱恻的家书,一边腮帮子都要咬穿了,感情他这一走便是一个多月,就只给我捎回这么一件大礼!
威武大将军自从娶我之后,书房之中就连个母蚊子也不曾有过,众人皆言我是祖上积德,是烧了八辈子的高香,可大约也只有我这个做“夫人”的了才晓得他的"尿性”。
我夫君顾三郎自幼丧母,打小受多了后母的搓磨,他对女人有阴影!
我斜着眼,看那姑娘一脸兴奋的一个劲挑衅我,耀武扬威.
我眼含同情,"把她安置到黑龙的院子中去!”
黑龙是顾三郎的爱犬,在这个府上他唯一信得过的“挚爱亲朋”。
我也是为了让这姑娘能尽快打入顾家最核心的内部,不过她似乎也是不太领情。
“不,你个毒妇,你不能这样做,我可是鬼方公主,顾将军他喜欢我!”
我这就喵了个咪的,鬼方不就是被顾三郎灭的吗?
这丫头还大言不惭的说顾三郎喜欢她?
那她又可知,还是顾三郎砍下了她爹的脑袋,给当今圣上打造了一只酒樽。
后来顾三郎就回府了,我这才知道,其实顾三郎倒也不是真喜欢那个鬼方公主,而只是喜欢看她跳舞。
我早听闻鬼方有一种"旋舞””,舞者需要穿上华丽的大裙摆舞衣,再配上裸露出的纤细腰肢,盈盈一握,起舞时就如同花朵一般盛开。
我紧了紧身上的狐裘,又十分同情的望了一眼在这在台上转圈,脸色苍白憔悴,衣着单薄,已经跳了一个上午的可怜少女,下意识咽了咽唾沫。
"夫君,要不你先让她下来暖和暖和,吃口饭?"
我寅时天刚蒙蒙亮便被顾三郎拖起来看这鬼方公主跳舞,可现在我已经坐在这里吃了四顿饭了,漫天星辰。
别说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了,就连生产队的驴也不能这么用!
要是顾三郎再不让她歇一歇,这鬼方公主可就真变成死鬼公主了……
顾三郎捏起我的一 绺头发,笑得残暴。
“娘子,那可不行啊!这黄金台可是本将军亲自命人为鬼方公主督建的呢!她不是口口声声说自己喜欢本将军吗?她不是一心期待能为本将军每日跳舞吗?那今天本将军便如了她的意,就让她一直在这里跳,直到死!”
顾三郎寒冰似的眼神剜 了一眼舞台上的鬼方公主便甩袖而去。
仿佛也是接收到了信号,在顾三郎的身影一消失,台上的鬼方公主便一头栽下了舞台,差点被摔成肉饼。
出于国际人道主义,我还是命人把鬼方公主送回了屋里,还悄悄为她在街口请了一位远近驰名的兽医—张似水,芳龄29岁,行医23年,就是从来没有过行医资格,手上杀生害命无数。
我瞧着床上被 裹得像木乃伊一样的小美人,宛惜的摇了摇头,向下人感叹道。
"做孽啊!你可知将军为何如此厌恶这个鬼方公主!”
燕儿想了想,虽然她是将军府的婢女,可现如今却被分在我的房中做活,为了小命着想,却还是和盘托出。
"听说是鬼方被将军打怕了,便派出公主和亲,可要皇上碍于越皇贵妃管的严,又不敢要,而那鬼方公主又刚好觊觎 咱们将军勇猛,所以皇上就顺水推舟,干脆把人塞到了咱们的府上!”
我一边津津有味的听着八卦,一边无意识的点了点头。
“无妨,在我入府之初将军不也是很不待见我的吗?不过这鬼方公主现在既然已经奉圣旨入了府,那以后便也是咱们的自家姐妹,我记得在我的私库中达有一盒血龙膏,一会儿你去取来.将军还是很喜欢看她跳舞的,若是留下疤,伤了面皮便不美艳了。”
燕儿憋了半天:"您对于将军而言,始终都是不同的!"
我望着外头湛蓝的天空:是呀,他对于旁人,手握生杀大权,只要不喜欢,“干掉”就算了……
可顾三郎对于我,这种看不上又干不掉,想必他也很苦恼的吧!
但我们二人之婚姻又是当今圣上亲赐,谁也做不得主,不能和离,我便只有对他心仪的女子好些,才能勉强弥补一些遗憾吧!
可隔日,那个鬼方公主又好像并不太能理解我对她的好意。
“将军,您看呀!夫人她嫉妒妾身的美貌,竟狠毒的想要毁妾身容貌!”
我听到这些“茶言茶语”就双手一捂脸,完了……
在从前顾三郎他的后母也曾给他赐下了一个通房丫头叫做俏枝,便是这样的整日“作天作地”。
可后来我也只是出府看了一场戏,俏枝便在府中冲撞了顾三郎被活生生的塞进了笼屉里.
待我回府,整个威武大将军府里都正在肉香四溢!
顾三郎冷了冷眼,一把把这个鬼方公主揽在怀中,温柔的吻上了她的后颈。
那鬼方公主倒是年岁小,当场陶醉得都不知所已。
不过顾三郎这一出,倒是把我的小腿都给吓抽筋了。
"噗嗤"!
顾三郎猛的掏出匕首,一刀便捅在了鬼方公主的腰子上,阴恻恻的说。
"那你又是凭什么认为本将军便不狠毒的!
等鬼方公主彻底凉凉,失去了生命的气息,他又好似一个寻常夫君那样,蹲在地上为我捏腿。
“瞧你,总是这般大意,现在北风正劲,若是真着了风寒,你又该让夫君我如何是好呀!”
我看着他十指修长,上头还沾满了那个鬼方公主的鲜血.
在我淡紫色的裤角上,一按便是几朵红梅,一按使是 几朵红梅。
不大一会儿,尽管我也已经尽量控制自己了,却还是光荣的晕了过去。
朦胧之间,我就好似听到了张似水说什么“天可怜见……虽然母体受了荼毒……可腹中之子.....…”
待我缓缓睁开双眼,顾三郎则一脸兴奋的凑在了我的眼皮子底下,活像黑龙的亲兄弟。
“娘子你可知,你已经有了我们的孩儿……”
我下意摸了摸还平坦心的小腹,“是吗?"
大概是见我情绪太过冷淡,顾三郎似有不满。
不但从此彻底禁止我外出,还活活在府中加了三四倍的守卫,就连长姐来瞧我,也被他挡了回去。
全程我都不哭也不闹,只平静的好似与自己无关.
顾三郎凑到我脸边,“娘子为何不就不问我,为什么不让姨姐来探望你?”
我一脸的无所谓,又顺便塞了个包子进嘴。
我虽然只是家中庶女,可我又不是二傻子,近日这威武将军府中不论黑天白夜,各路校尉将官流水一样的来来往往,他不告诉我详情,想必也是怕我不好做人罢了。
看我能想得明白,顾三郎好似也挺开心的。
“若是我反了,你又是如何想的?”
我一愣,虽说长姐之子是未来储君,可她却并非是中宫之身,也就是说将来新君必会尊中宫皇后为母亲,而长姐她充其量也就只能是个太妃。
也是因为这样,爹爹便又把我嫁与了这权倾朝野的顾三郎。
听闻当年还有人传言过,他母亲与当今圣上有过旧,说他是皇帝流落在外的“凤子龙孙”,所以这几年才会多受皇上器重。
"将军这是哪里的话!我你夫妻本为一体,况且你我现在还有了孩儿。若是来日夫君占了这万里江山,我与孩儿便享用无边富贵;可若是来日夫君败北,黄泉路漫,有了我与孩儿,想必夫君也就不算孤独寂寞了!”
"是吗?"顾三郎狐疑问道.
"是!"
我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说实话,我也是挺鄙视我爹这种“两头堵”的下注方式,没赌品!
而事实证明,姜还得老的辣!
我爹从前是烈国公,是国丈爷。
可现在顾三郎改朝换代,他老人家则还是烈国公,国丈爷.
而无论是太子即位,还是顾三郎篡权,也都得尊称陛下为太上皇。
而从头到尾只输不赢的就好似只有我们女人家……
顾三郎剑指皇城的那一天,皇后带领近百位嫔妃殉国。
而太子战死时,我长姐越皇贵妃也被赐下了毒酒。
“妹妹,对不起!”
长姐口吐黑血,是越涌越多,我怎么擦也好像擦不干净一样。
"长姐,长姐!"
我本来只是烈国公的一个妾室所出的小小庶女,只因为从小模样可爱,长在了长姐的心坎上,这才受到了父亲的另眼相看,也才有了这长房嫡女一样的婚事。
我的眼泪就止不住了,一双一对,珍珠一样的滚珠。
越皇贵妃:“你...你成婚七八年无子,毒是我……下的!”
我拼命摆头,现在说这些都不重要了,她儿子的脑袋,也不是我夫君砍掉的吗!
越皇贵妃:“你恨我吗?"
长姐人之将死,我又如何忍心!
"不,长姐于我之恩,可比天高,比海深!"
“那便好了…..”
长姐终于恬静的闭上了双眼。
后来顾三郎登基为帝,则选择册封我为他的皇后,整个后宫,独一无一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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