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一晚上的收拾,在一个忙乱的早上,我背着背包走出了家门,沿着一条陈旧带着古旧年代气息的阶梯,从四楼一路走下来,在每个拐角也总能碰上几个人打开门,同样是略带紧张,但是和善的微笑,我跟他们打个简单的招呼,就都低着头往前走了。
从楼梯口出来,小区下面全是挖开的管道,好像在进行一番打的整修,而这个陈旧的小区也确实需要一番修正了,它已经立在这不知多久,看看周围高耸的大楼,一圈一圈把他围在中间,就像一个孤傲而又垂暮的老人。
跟我打招呼的几个人,呼啦啦地往前走了,好像就钻进了一片土,或者风吹起来的沙尘里,我有点茫然,觉得这片工地和满目疮痍的地方一时间变得无比广大而空旷,我抬手看看表,上班的时间不多了,还好一个土堆旁边听着一辆共享单车,我一下子先跨过去一步,防止别人抢了先,手机扫码却总也扫不开。我左右观望了一阵,在一个个土坑和土坡前扫描,隐约注意到还有一辆,就果决地冲过去,这次可以扫开了。一个陌生而又熟悉地大姐冲着我乐呵呵的大笑,并且一步步地向我走过来,“扫的开吗,还会骑吗?”
我心里一阵愕然,我还不会骑车?但听她说话的语气,带着戏谑和一点轻浮的微笑,那卷起来的蓬蓬头还有吐着细致的唇膏的嘴唇,他说话的时候眼睛就会眯起来,让他的眼睛似乎就更小了一些,他的个子不高,带着南方人的小巧的气质,穿着一身墨绿色的制服,我张开手把她抱了两下,“当然会,当然会啊!”当我骑车离开的时候,还觉得自己认识这个人,却总也想不起来,只是留下一丝丝稍纵即逝的春风一样的气息,让我久久地回味,而反复得琢磨,却始终不得要领。
我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上班了,甚至很久没有走出过大门,因为别人看我总是带着微笑,但是微笑里会闪过一丝的惊讶,他们都热情地打招呼,也总是在稍稍的迟疑之后,好像我这辈子从门里他出来,或者再找到一份工作都是一种类似奇迹的事情。我的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而我却完全记不清楚,而我的出门好像也没有太多异样,除了扫过来的眼神让我诧异,就是这样的天光有点太过明媚,刺得眼睛疼,除此之外好像再没有什么别的。
再次回到工作岗位,还是让我有点些许的紧张,但是这种紧张好像不似想象中的工作带来的,而是一种介于小学开学时,那秋日里阳光的瑟瑟的味道,我好像不是赶往自己的公司,而是再次回到自己的小学。
这长长的思绪拉扯着我,让我不知不觉就到了公司门口,我把车停好,独自踏上了一个电梯,在某层打开的时候,我仍然独自地在各个格子间之间穿行,一切都是机械式地,好像我闭着眼睛就能走,又好像是我的脑袋在空中飘着,紧紧跟着全身骨骼和肌肉的躯体在移动和游走,拐过一个走廊,我钻进了一个洗手间,上班之前,我总要去一趟洗手间,让紧张的情绪得到舒缓。我站在小便池之前,那完全不是一个池子,更像是一个宽大的斜坡,一直延伸下去,更远处是一个宽大的拱门,我好像不是在一个洗手间,更像是站在一个大坝上,沿着他长长的高耸的斜面小便,而我就站在边缘上,把身子不自觉地往后仰着,防止自己重心不稳就随着这道长长的斜坡滚下去,沾染着各种污秽的骚臭的尿液滚到拱门那里去。不是还有很多人站在我的两侧,他们好像很悠然地,甚至吹着口哨。这个卫生间与光鲜亮丽的写字楼有些格格不入,我的疑惑也只是一闪而过,但是更多的是紧张,一场面临工作的紧张,我甚至分析着,这是在梦里,我应该是被尿憋醒了,记得很久很久的小时候,当我尿床的时候,也会梦到曲曲折折的回廊,然后是硕大的扭曲变形的小便池,灰色水泥的带着白色的长长线条的尿垢。
我这才忽忽悠悠地意识到应该是在梦里,四周就开始传来嗡嗡地响声,一阵忽远忽近,有的就在耳朵边上,但是就忽忽悠悠地飞走了,一双大手啪地用力拍打在我的小腿上,我一脸惊恐地看着一个孔武有力的男人,冲着我仰着大手,手心里又一滩血迹,这蚊子真厉害,他的声音震得我耳朵嗡嗡直响,我低头再看看自己的小腿,有个血窟窿,咕咕地往外流血,这蚊子是咬了一大口吗?我惊惧地,提着裤子赶紧从洗手间跳出去,又到了干净而整洁的走廊,宽大的落地玻璃窗,大理石地面能映出人影,我跟着一群穿着灰色西装套裙的女人往前走,心里仍然惊恐这那蚊子是那么厉害,能把腿咬出一个血窟窿。
这场梦就清晨戛然而止了,我抬头看看手表的时候,时间停留在早上6点,离我的闹钟还有半小时,我就开始长长地回味那些事情。好像唯一比较确凿的是,他有点小便的感觉,所以才会梦到那个诡谲的洗手间,而那个温柔地拥抱了两下的大姐,和那摊明晃晃血糊糊吓人的血窟窿又有什么样的意味,我就琢磨不投了,好像有些隐喻,想说而不便说的事情在心头绕着,一圈圈却更加没有头绪,只留下一片茫然和一丝丝的温柔,还有淡淡的惆怅。
这应该是最近依赖的第二场梦了,这里面的细节他还能回忆个大概,更多的梦就像过眼云烟,在朦朦胧胧地清晨随着阳光就飘散了,我喜欢做梦,喜欢置身在其中,那里不需要矜持,只需要大胆地随着梦而行就可以,不用担心这个,担心那个,而梦却总也抓不住,让人烦恼,也许这反而是它存在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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