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旭"的孩子

                      一

吃罢早饭，一年级的颜老师朝自己班上走去，准备去督促孩子们早读。

远远看见有学生在一年级教室外面拍画儿。这些孩子，已经上早自习了还不进教室早读。他不动声色，走过去收了画儿。有一孩子不干了，哇一声大哭，哭声在整个校园尖历地响起来。其余孩子悻悻地回到二年级教室。室外那孩子哭声太大，他们也无心认真读书。一个早自习，心不在焉地度过了。

第二天，那孩子的奶奶和爸爸来到学校，找到颜老师，质问：为什么打孩子？颜老师疑惑：我没打他呀！爸爸说：我儿子回来说你不仅收了他的画儿，还拉着他的头撞墙。颜老师百口难辩，只好去二年级找来昨儿早上和他一起拍画儿的学生作证。家长了解实情，没再说什么，叮嘱孩子几句，回了家。

这一次开头，才是后来泛滥成灾的开端。从此，这个叫旭的孩子便以哭声闻名校园，并且一发不可收拾。

                    二

一天下午正在上数学课，坐在第一排的旭突然莫名其妙大哭起来，并带着愤怒把握成拳头的小手一下一下在课桌上敲。老师走近他，好言好语询问发生了什么。旭一言不发，闭着眼睛只顾使劲哭。哭声大得响彻校园，所有师生都听得见。没办法，老师只好叫两个男生护送他到办公室休息一会儿。班主任不在，也没其他空堂老师。两同学叫他坐在椅子上休息，便自顾回教室上课。

班主任张老师从行政办打资料下来，询问旭怎么啦。他仍一言不发只顾放声大哭。哭着哭着甚至人一瘫软闭着眼倒地哭，张老师拉他起来他再倒下去，一遍一遍。人已哭红了，说什么都不听，蜷在地上撕心裂肺。无奈，张老师打电话给家长。他爸外出务工，奶奶来到了学校。奶奶问孙子：怎么啦？旭一边哭一边说：谁谁谁对我做了一个不好的动作。原来是第三排叫浩的一个孩子对着坐第一排的他做了一个动作。咦？他坐第一排，怎么能脑后长眼睛看到后面第三排的人呢？原来，他没认真听课，转过去跟第三排的孩子靠手势在交流。别人一个不好的动作他受不了了便放声大哭起来，管你课堂不课堂。

奶奶来了，哭声仍末停歇，大有有人助威之势。五十多岁的奶奶也火暴脾气，几句不听拾起办公桌上的细教鞭朝孩子抽下去，一鞭一鞭，张老师拉也拉不住。孩子哭声更猛，蜷在地上像被抽住了站也站不起来。奶奶扯着孩子，叫给老师认错，不该哭来气老师，让老师不可收拾。老师扶起孩子，"没事儿，以后有什么事好好说。"旭一声一声深深地抽咽，课是上不成了，收拾书包回家吧。

孩子进教室收拾学习用具。奶奶手里还拿着木棍，站在教室前门跟数学老师沟通："他妈妈就是非常爱哭的人，这孩子就像他妈。"

"他妈妈没在家吗？"

"没有，他妈妈在浙江打工。"

"他爸又在重庆打工，两人没在一处。"旭的奶奶又补充到。当时没多想，后来数学老师在班主任张老师那儿了解到，旭的爸妈已离婚，妈没怎么管孩子。

望着孩子跟奶奶一高一矮离去的背影，数学老师心里很不是滋味。孩子，爱会照亮你前方的路吗？

                  三

刚吃过午饭，水槽边传来旭大哭的声音。望着洗碗的同学来来去去，并不知发生了什么。教旭数学的蔡老师走过去，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问："发生什么事啦？"旭闭着眼使劲哭，不答。

蔡老师把他扶到教室门口，旭说有一个大哥哥洗碗时把水浇在他身上了。"大哥哥是谁？"旭答不上来，旁边一男生说是五年级的冰星，蔡老师让把冰星同学叫来。

"怎么回事？"

冰星说："我在那儿洗碗时，他故意把水浇在我们身上，当时，好几个同学衣服被浇湿了。后来，我洗好了碗接了一碗水，走时绊了一脚，水洒在了他身上他便哭了。""你有没有因为先被他浇了水，心里很不爽，想要还回去，报复一下。"

"没有，想着他那么小，不跟他计较。"

"你确定你真不是故意的？"蔡老师看着他的眼睛再一次确认。

"我真不是故意的！"

此时，班主任张老师也来了，只静静地站一旁，听着。

蔡老师叫着旭："你把水故意浇到大哥哥大姐姐身上，对不对？"

"不对。"旭带着哭腔。

"那好，叫着大哥哥名字，真诚地道歉。"

"冰星哥哥，对不起。"

"没关系。"冰星小声地挤出一句。

蔡老师转向冰星，对他说："哪怕不是故意把水溅到别人身上，因自己的过失给别人造成不好，你也要及时道歉。对不起三个字可以化解很多不必要的误会。"

冰星转向旭，说："对不起，请你原谅。"

旭小声说没关系。

冰星走了，向自己的教室走去，旭回到自己的座位。一场风波停息。可那杀猪般嚎叫的哭声仍犹在耳。

孩子，我们应该学着做一个懂道理的人吧！

                  四 

午饭后，蔡老师回到教室为孩子们布置中午作业。咦？旭为什么又在哭啦？旁边一男生说："震东叫他去打饭吃，他就哭了。"原来震东很快吃了午饭回到教室，见旭还呆坐在那儿，便充满关心地提醒和催促一句。旭来劲儿，把手中不锈钢的碗和匙子用力一扔，咣当一声扔在墙角，骑坐在凳子上哭起来。

这孩子，同学一句关心的话语招你惹你了吗？有谁会拒绝别人的关心呢？

怕孩子饿，蔡老师叫班上一个小个子的叫建勇的同学到食堂打了饭菜端到旭的桌子上。旭止了哭声，吃起来。

真是无厘头，让人捉摸不透。

                五

科学实验操作课，同学们兴趣盎然。哇一声旭倒地闭眼大哭。"怎么啦？怎么啦？"同学们茫然。哭声充斥实验室，让人焦燥不安。老师叫两名男生扶着旭到办公室歇会儿，正好班主任张老师在。询问才知，旭打了同组的另一名男生，那那生也不是省油的灯还回来，他便哭了，是倒在地上哭了，并且大哭了。

我打别人行，别人打我不行。是吗？

                六

"旭又哭了，好像是跟建伟，禾意他们产生了矛盾。"班上一男生见着蔡老师便说道。

蔡老师移步办公室。见三孩子、旭的奶奶、张老师都在。

"老师没有帮我。"是旭在小声说话。蔡老师心里一惊，什么心理？对不对都该帮吗？

只听旭的奶奶大声气愤地说："每次一有事，你们老师都先把我孙子吵一通，他不哭才怪。"

真是冤枉。张老师有些生气，提高音量："你到学校来陪读一个月，看看你孙子什么模样！"

"我孙子什么模样？"

旭的奶奶转向孙子："以后有谁打你，哪怕轻轻地打你，你都给我重重地还回去，打住了家里拿钱医。"声音之大，语气之坚定。脸上的肌肉随着这一声音在颤动，表情疆硬。

办公室其他老师面面相觑连连摇头，"没法教真没法教"脱口而出。

张老师也气不打一处来："你把孩子叫回去，你自个儿教。"音量提高八度。

"叫回去就叫回去，你退我半学期的学费。"已经争吵起来。

张老师起身去找到教导主任询问，旭的奶奶也追去。主任了解情况，耐心对旭的奶奶开导。一翻温和交流，旭的奶奶软下来，重新来到孙子身边，叮嘱和同学要好好相处。

事情算是平息。奶奶的话仍久久地回荡在空气中。

"老师没帮我。"孩子的话细思极恐。

孩子身边的人很重要，孩子的教育就在言传身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