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改良战机的专家赢得了与多数人的博弈,为我们提供了探讨和决策的漂亮的案例。
然而,不是所有少数人都如此幸运。我总认为,为人类早期民主进程推动更大的并不是古希腊人的抽签选拔五百公民投票决策的制度,而是苏格拉底之死。因为苏格拉底之死让人类集体更深刻地反思,民主到底是对还是错?公元前不知多少年,有个鼓励青年人多思考的古希腊伟大哲学家叫苏格拉底,因为聪明却又太谦虚被人所质疑而审判,而造成审判的结果就是投票杀死苏格拉底的人更多,至于原因,谁也说不上来,可能只是嫉妒、讨厌、甚至盲从。
少数服从多数是“民主”的本质,诚然,自孟子总结的“民贵君轻”思想或更早始,民主已被越来越多的人采纳和信奉,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民主似乎还意味着“先进”和“道德”。
因为民主服众,能让绝大多数人满意,让每个人都有参与感和都有看似自己能做主的权利。哪怕集体决策的结果可能是错误,你如何惩罚绝大多数人的错误?苏格拉底之死这种悲壮的剧情,往往伴随的只能是憋屈地“交给历史去审判”,因为在当时,少数人必须承受多数人的暴力,而被怪罪的,是所谓时代局限性和历史必然。
它既是历史,不仅仅是苏格拉底有关的历史,多数人盲从带来的悲剧也体现在民主选举出了个希特勒、陈水扁……它也是每天都在每个集体上演的现在时和将来时。这些无数的启示不能让死去的苏格拉底复活,但也许可以通过反省,让我们拯救未来的“苏格拉底”。
真理既不绝对掌握在多数人也不在少数人的手里,它与多少数人无关,决策的前提不仅是充分的信息量、远见卓识的知识水平,也有灵活不拘泥的思维方式和敢于挑战权威的勇气。也许少了一点,决策的准备都不充分,不完整。不仅仅是置人生死或改良战机,每一个决策都可能引起蝴蝶效应,可能带来眼前难以预估的结果。少数人与多数人的博弈其实是人类社会权衡得失方式的理性表现。在这个博弈里,无论多数人还是少数人,本质上都在寻一个理。然而无论多数人和少数人又都不仅仅是某个集体,每一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偏信则暗,兼听则明。多数人要多听不同想法,不要盲从也不要过于强硬,少数人要多敢于学习,思考和表达。
在改良战机的案例里,和而不同地开放性讨论,多数人并没有顽固坚持他们对于改良战机的理解而强迫所有人都接受,那位提出改良战机上没有弹痕部分的专家也被包容并且充分表达了自己的见解,决策才能在最大程度上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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